赵王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开了,得知这件事的第一瞬间,就想到了太子。
回想起太子这几天的变化,近乎本能的觉得,这件事跟太子脱不了干系,十有就是太子干的!
能查出来那些信息,又能精确到如此地步,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翻遍整个离都,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太子有可能做到,而更方便,更能做到的人,其实是他赵王,执掌工部的赵王。
一边是一支已经被用过,而且已经被找回来的二手货。
一边是五十支还没出厂的全新货,而且不知所踪了。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赵王目呲欲裂,眼角都沁出鲜血了。
他知道这事不是他干的,可是别人可未必会这么想,这口黑锅结结实实的扣在他头上。
如今回头望去,心中就骤然生出一丝了然。
太子可真够狠啊,背上一口大黑锅,却只需要装装蠢,隔天就会有一个更大的黑锅,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到了这种时候,没人会死咬着太子不撒嘴了,就算有人去咬,在更大的事情面前,他这也只能被称之为疯狗式的攀咬,一点大局观念都没有的蠢货。
太子再蠢,也不会犯这么大错,而赵王再精明,却也背上了一口还不知道有多大的黑锅。
五十支全新的,完好无损的杀神箭,谁知道会被用来干什么。
赵王心惊胆颤,此刻甚至希望,这事就是太子干的,若是杀神箭在太子手里,其实还好了,起码他没胆子用杀神箭干什么。
若不是太子胆大包天的想了个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损招来坑他,那才是真的麻烦大了。
心惊肉跳之后,赵王稍稍冷静下来之后,立刻开始做出各种举措,亡羊补牢,力求能追踪到蛛丝马迹,最好能将那个叛变的家伙抓到。
而同一时间,带着杀神箭叛变的工部修士,一路顺着没有建筑的地带,一路来到了吉祥街,进入这片鱼龙混杂,人来人往众多的地方,工部修士就似一滴水融入大海,再也没了踪迹。
片刻之后,工部修士面无表情的来到一座小窑子,如同一个幽灵一般,进入到一间房子里,里面还有俩露水鸳鸯在办事。
只不过随着工部修士进来,那俩人就如同静止在了那里,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辉都随之停了下来。
短短的一息时间,工部修士已经在地上打开了一个机关,桌子下面的地面,无声无息的消失,化作一个通道,待工部修士跳了进去之后,通道重新化为了夯实的土块,那俩办事的露水鸳鸯,也继续做他们的事。
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工部修士来到地下,这里有一座不过十数丈方圆的地下室,中心有一座三丈方圆的祭坛,一支支燃烧着幽蓝色火苗的蜡烛,将祭坛围了一圈。
工部修士面无表情的走上祭坛,将手中那枚被封印的储物戒指放在祭坛中央,而后化掌为刀,隔断自己的颈部大动脉,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洒而出,化作汩汩血泉,顺着祭坛上的沟壑,侵染整个祭坛。
等到工部修士的鲜血彻底流干,整个人一头栽倒在祭坛上,生机被硬生生的耗尽的时候,祭坛上血光一闪,那枚装载着至少五十支杀神箭的储物戒指,瞬间消失不见。
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祭坛,此刻也如同砂砾堆砌而成,被一阵妖风一扫,无声无息的化为齑粉,只有工部修士的尸体,栽倒在那里。
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无数浑身炸着毛的人,在例行的朝会上表演什么叫歇斯底里,什么叫做声色俱厉。
就算是那些看好赵王,跟赵王亲近的权贵重臣们,此刻也都脸色难看的看着赵王。
大家都怕死啊。
大多数时候,他们在离都里待着,甚至只要在大嬴神朝的范围,身为权贵重臣,人身安全其实都能有保证的。
当然,这个保证指的是很难死掉。
但也有极少数不讲道理的东西,万一落到不讲道理的人手里,他们的人身安全就再也难以得到保障了。
据说是五十支杀神箭,可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五十支!
五十支若是落入到不讲道理的作死之人手里,或者是压根就是跟他们有大仇的人手里,只要有箭道强者亲自出手,朝会上出现的重臣,起码会死一半。
能站在这里的人,可未必都有什么压箱底的至宝,就像当年门残留下来的三门,他们族中的顶梁柱,可都是不会站在这里的。
这种氏族,占据的是从上到下,数不清楚的职位,能站在这里的人里,有他们的人,可未必有六部大佬这个级别的。
大氏族追求的,早已经不是神朝的顶尖实权重臣了,他们要将他们自己,化作神朝的根基,这也才是最完美的。
就如同田氏,别看朝局上,没什么顶尖大人物是田氏的人,可田氏若是忽然倒了,大嬴神朝从上到下起码要瘫痪一半。
纵然没落,也只会慢慢的没落下去。
田老祖担心的就是他死了之后,田氏失去了向心力,会成为一盘散沙,纵然族人众多,家大业大,最后也依然会树倒猢狲散,被人慢慢的打压下去,最后彻底失去影响力。
扯会正题,大家都是怕死啊,所以赵王倒霉了。
毕竟人和事,都能跟他扯上关系,他也是分管这一片的,想狡辩都没辙。
骤然出现了这种变化,就暂时没嫁衣什么事了,毕竟上一支杀神箭的来历找到了,如今这次的事,也有定天司第一时间跟进了。
一觉睡醒的秦阳,伸了个懒腰,回想了一道偏微分方程的题,唰唰唰的一同书写之后,随手将纸揉成齑粉之后,长出一口气。
总算是恢复了,那种总感觉想不明白想不起来什么东西的情况,终于消散了。
“船长,你没事了?”温雨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恩,没事了,怎么?你有什么事么?”
“船长,我夜里给你说的事,你还记得么?”
“你夜里来过?我怎么算了,你之前说了什么事?”
温雨伯将刚发生的事情,给秦阳说了一遍,秦阳听着都惊住了。
“五十支?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敢这么做?”
话刚出口,秦阳一怔,寒毛都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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