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法空和周达在前面开路，中间是牛府的女眷，后面是衙门的衙役。

二人在前面聊了半路，法空也问清楚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随即让队伍停下。

“夫人，法空师傅请您出来，有要事相商。”

昏暗的马车内，春瑷咧嘴一笑，浓妆淡抹的脸上竟然有些骇人。

她从马车内慢慢下来，本该在一旁服侍的丫鬟，确和衙役全部站在三丈开外。

春瑷看了看法空，不明所以：“法空大师，有什么事？”

法空看了看她的头上：“听丫鬟说，你头上的簪子是十天前才换的，而且以后便再也没有取下来。”

春瑷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强颜欢笑：“这个簪子我很是喜欢。不过，法空大师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说着，她取下头上的簪子，向法空递去。

我可是光头，要你的簪子干什么？！

法空摇摇头：“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春瑷脸色煞白，比白天见到时更骇人，除了脸颊上血红的胭脂，不见一丝血色，嘴唇更是乌紫一片，不像活人，倒像是一具尸体。

“大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春瑷说着，将簪子插回脑袋，仿佛回光返照般，恢复了一点人色。

“之前周捕头和我说起牛府的事情，其实我最开始就怀疑你。虽然周捕头的调查打消了我的怀疑，但我还是对你非常留意。”

“其实你的破绽不少，只是大家都注意力都被厉鬼吸引过去了。”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法空睿智的笑道：

“第一点，你头上的簪子，贫僧之前见过，便是鬼新娘留给张施主的阴木簪，当然，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众人看向张金风，张金风挺直腰杆，得意洋洋的道：“前天，我和法空大师合力消灭了鬼新娘。”

法空点点头，继续道：“第二点，牛府的人死光，谁得到的利益最大谁便最有嫌疑，很明显你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但你一个女子，想保住牛家的财产可不容易，所以这一点，贫僧最开始也把你忽略掉了。”

牛府的男人是死光了，但他可还有族人，春瑷最多留下一部分家产，大头肯定会被其他族人拿走。

“第三点，贫僧超度大夫人的时候，本来好好的，但大夫人最后忽然暴走，贫僧便怀疑她可能是被人控制，并非完全靠着本能行事。”

春瑷惨然的一笑：“就凭这些，你就确定是我？”

“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法空一幅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贫僧自认长的平平无奇，但你竟然三番两次的勾引贫僧，说明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再结合，刚才我和周捕头打听到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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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自己叫平平无奇？

春瑷恨不得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但又有点不舍。

法空看见她纠结的表情，猜想她是奸计被识破而生气。

“你着急离开，是因为大夫人被我除掉，担心被我顺藤摸瓜，摸到你的漏洞吧。”

“说吧，你和鬼新娘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她迷惑的你去害人……”

想到自己刚才打听到的某些传闻，本想质问是不是她害死牛府的人，但这句话确怎么也说不出口。

春瑷姑娘似乎也是个可怜人啊……法空叹了口气。

春瑷像是被勾起了某些回忆，脸上的表情逐渐变的疯狂：“哈哈哈……，鬼新娘就是我召唤来的，牛家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他们都该死。哈哈哈……你不知道他们死之前是怎么求我的，像个畜生一样。”

春瑷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头上的簪子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疯狂的吸收着她的生气和怨气。

众人连退数步，唯有法空静静的站在那儿，有些可怜的看着她：哎，作孽啊！

“如果，我最开始遇到的是你，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