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虽殊途，但人妖却时常有情义；现在慕然看到的正式如此，一个乞丐、一条老狗。

不用追问他也大致能猜到剧情，若是他真的灭了老狗，这孩子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他慢悠悠的走到残破的神像前，凭空取出了两根蜡烛；原本不断发出“呜呜”声的老狗瞬间不叫了。

慕云取出一张符箓化作火焰，一边点着蜡烛一边自语道：

“你虽有情，这样却终究不是办法；今日是我，明日是谁？他是否又会如我一般心软？”

小乞丐听着慕云的自言自语，以为是因为老黑偷了他的鸡腿，小心翼翼的递过鸡腿赔礼道：

“对不起，鸡腿还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与老黑无关，您若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慕云并未回应。

只有老黑才知道，他那一席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听完也不由陷入了沉思当中。

是啊，若是换个人来又会是怎样？不说自己，主人是否会因此受到牵连丢了性命？

烛火燃起，为这破庙带来了一丝光明和温暖；慕云转过头，这才算是真正看清了老黑和小乞丐的样子。

现在正直春分时节，天气还颇为寒冷，小孩身上却只有一件破烂的粗布衣裳，若非老黑他恐怕早就被冻死了。

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张灰不溜秋的面颊，抛开这些不说五官倒也算尚可，尤其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

纯洁、一尘不染……

再观老黑，浑身漆黑如墨的毛发没有一个杂毛，体型也比寻常家犬大了整整一圈。

嗯，血应该不错。

老黑突然站了起来，或许是想通了，两只前脚跪在了地上口吐人言道：

“还望前辈指条明路，我死了不要紧，希望主人能够好好活下去。”

“老黑……”

小乞丐惊呼了出来，弱不禁风的身子挡在了老黑身前，可见他是知道老黑能说话的。

老黑用前爪推开小男孩道：

“主人，你让开吧，他不会伤害我们的；他真若有何想法，我们早就死了。”

小男孩将信将疑的看了慕然一眼，这才让开了身子。

“你过来。”

慕云看着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看了看老黑，直到后者点了点狗头他才缓缓的来到了慕云面前。

慕云抓起他的手腕探了探脉，又在他身上一阵乱摸，纵然是个男孩也被他这一番举动弄的是面红耳赤，好在被脸上的尘土盖住了。

老黑好奇的盯着慕云，心中瞬间思绪万千；有激动也有迟疑。

摸着摸着，慕云好像摸上瘾了一般，面露喜色的又从新摸了一遍，片刻后才松开手道：

“路有两条你们自己选；一是我给你们一笔钱，以后好自为之。二是跟我走，给你们一个全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