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辞挑了挑眉,“这是你们先皇住过的地方,圣濡公公不知道这是什么衣服吗?”
老头儿脸色一变,当即夸道:“怪不得我见这衣服带着一股不入世俗的仙味儿,这上面的小人应该就是玉帝身旁的童子吧?”
木辞:“......”,你怕不是仙贝吃多了,塞脑子了?
“那箱子里装的什么?”
张圣濡见她终于问起箱子的事,忍不住得意一笑,“这是老奴命人连夜赶出来的衣服,国师且穿上试试,不收钱。”
说着又把小桃叫了进来,“你去给国师梳妆。”
“是。”
木辞将信将疑地瞥了老头儿一眼,自是觉得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转眼想想,既然是不收钱的东西,那肯定不要白不要。
于是任由小桃带着自己到镜前梳妆。
木辞的脸其实偏古典美,生得一双柳叶眼,魅惑却不失生动,鼻梁高挺,粉唇厚度适中,这五官在素颜时倒比化了妆更自然更好看,甚至是美得有些惊人了。
小桃挑出一部分头发,给她挽了一个小巧的灵蛇髻,剩余的部分垂在后头,略略显出一股仙侠气息。
梳完头,木辞挑了一件相配的雪青色留仙裙换上,出来的时候,倒是把在悠闲喝茶的老头儿惊了一惊。
“哎呀,国师大人有此等容貌,不去勾引...咳,不去和皇上谈谈诗词歌赋,实属暴殄天物。”
木辞白了他一眼,抱起手臂道:“公公是不是忘了,身材未达到标准者,不得入宫。”
老头儿轻啧一声,“诶,横竖都是立了又废,废了又立的规矩,你要是入了皇上的眼,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嘛。”
木辞连白眼都不想翻了,浮夸地竖起大拇指,“绝美皇帝要是知道你为了他的生育计划如此殚精竭虑,怕是得感动地直接认你做儿子。”
张圣濡老脸一红,撅了噘嘴,“什么儿子?你这不是在笑话人吗?哼!”
木辞笑了笑,幽幽看着他,“不过呢,你们的皇帝可能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老头儿眼睛一瞪,“你在胡说什么?”
“我问你,你最最希望看到什么?”
“当然是后宫嫔妃诞下皇子,为扶栖皇室绵延子嗣了。”
木辞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依旧没有看到料想中的画面。
按道理来说,老头儿的念想如此强烈,应该是能预见和之有关的未来,可现在脑中什么画面都没有。这样看来,要么这老头儿在说谎,要么绝美皇帝根本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未来。
沉默良久,木辞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老头儿的肩膀,“嗯...节哀顺变。”
张圣濡一把拍掉她的手,“什么节哀顺变?你不要因为不想和皇上探讨人生,就咒他断子绝孙啊!”
“唉,天意如此,吾辈难违。”
木辞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愈发同情地看着他,仿佛那个断子绝孙的人是她前男友。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再胡说,我告诉皇上去儿。”
张圣濡桌子一拍,正想走人,忽然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又不情愿地折了回来,“对了,皇上昨儿个说了,要国师今日一起,就去承忧殿,迟了就扣俸禄。”
“你特么不早说,这都日上三竿了。”
木辞小脸一僵,即刻起身,往门外奔去。
“诶呀,渌水阁到承忧殿,弯弯绕绕的地儿可多了,国师认得路吗?”
张圣濡慢慢起身,双手交在身后,一副“我是大爷”的姿态。
话音刚落,前头的女子果然脚步一顿,慢慢退了回来,老头儿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正想开口说话,这女子却悠悠道:
“公公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年轻人,这记性自然不会差到哪去,倒是你,一把老骨头的,走路的时候可要小心点。”
说着,朝他嘚瑟地晃了晃脑袋,提起裙子跑远,“哈哈哈,年轻人先走一步了”
张圣濡在后面气得跳脚,追了上去,“你个死胖丫头,说谁老骨头?”
渌水阁离承优殿还是挺远的,木辞一路没停,到大殿门口已是气喘吁吁。小太监见她要往内殿,伸手一拦,客气道:“国师大人先在外头儿等会儿,皇上和白都督有要事相商。”
“行。”
木辞伸手往头上抹了一把,不出意料的满手汗渍,但身上的衣服却还是冰凉丝滑,未沾一点汗滴。看来这老头儿还是蛮尽心尽力的,想到这里,木辞略带一丝愧疚地往身后瞄了一眼。
不远处,张圣濡点头哈要地跟在一男子旁边,那勤快劲儿比在皇帝身边还要来得多些。
“曹太傅莫要恼怒,立一个胖丫头为国师是先皇的旨意,皇上只是谨遵懿旨而已,等下进了承忧殿,您可千万别和皇上吵起来。”
木辞:我胖???你特么...
仅有的一丝愧疚消无,木辞侧迈出一条腿,双手叉腰上,挑眉看着两人。
“这是哪里来的女子,如此不守规矩?”
男子一身鸦青色锦袍,长得俊秀斯文,却皱着个眉头,一双秀眼清澈,又偏偏含着几分凌厉,若是单看他的相貌,只会觉得这人儒雅随和。
“这这这...是新来的宫女,不懂规矩,老奴这就带她下去调教一番,太傅先消消气。”
张圣濡抹了抹头上的汗,脸都快绿了,他方才在路上追木辞,恰好碰到进宫的曹清赋,莫名其妙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后来听清这人话里的意思,才知道这太傅是因为今早退朝的时候,皇上提了一句封木辞为国师的事,被气着了。
曹清赋这人向来刻板守旧,这一听立女子为国师,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长篇大论讲了将近半个时辰,结果皇上只回了一句,“此事已决,不必再议”,可把他气得不轻,直接追来了寝殿。
“一个宫女就敢穿成这般,这皇宫简直是越发得没规矩了,我看不用调教了,直接打发出宫罢。”
眼前的男子分明长了一张斯文脸,此刻却横眉冷眼,声色俱厉地说着话。有那么一瞬间,木辞觉得肯定是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才会让这样一个人生气。
然而也就只有一瞬间。
“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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