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汉子破开黑气,继续向前冲锋。
瞬息之间,他和五虫散人之间,只剩十步的距离。
五虫散人双手各捏住一个相同的法诀,苍老的嗓音说道:“去!”
老道把两只手向前一伸,袖袍里飞出两条大蛇。
大蛇张开嘴巴,两颗细长的獠牙弹出,阴冷的目光盯着前方大汉,张嘴咬去!
蛇头蛇身飞出,蛇尾却没看见,藏在宽袖里,无论它们飞多长。
领头汉子双手握住刀柄,左挥右砍,防得密不透风。
每次大蛇攻过来,他就以刀锋直劈蛇口,逼退两条大蛇!
五虫散人挥使左右两条大蛇,一时间攻伐不下,却极为镇定。
两人缠斗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这时,五虫散人毕竟不是习武出身,在这种比拼功夫的环境下,有些招架不过来。
领头大汉寻着一个破绽,飞快一刀,砍落半个蛇头!
蛇头落地,散成黑气,朝五虫散人飘回来。
一条大蛇失去战斗力,本就岌岌可危的另一条大蛇,也被领头汉子砍中!
五虫散人的两条护身法蛇,全被击败,化成真气返回。
这领头汉子心中一喜,面露残忍的笑容,举刀向前,想要趁机杀了老道。
他一刀砍去时,突然身形一顿,停住不动了。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脸上、双手的皮肤下,似乎有很多细小的纹路在游走。
时而向外凸起,宛如一根根青筋暴动。
他的裤腿和布鞋,早已被黑色水流浸透,在火炬的照耀之下,闪烁着诡异的幽光。
领头汉子表情狰狞,龇牙咧嘴,眼神却流露出恐惧,喉咙里传出一丝哀鸣。
噗!
皮破了。
衣物伴随着人皮残碎,脱落在甲板上。
砰!淅淅哒哒哒——
状如人形的物体倒地,摔得一堆密密麻麻纠缠的虫子,飞溅满地。
虫子散开,露出其中的白骨。
潮汐在月辰之下拍打船身,木船轻晃,白骨在甲板上滚得到处都是。
五虫散人收起法诀,做了一个收势,轻吐一口浊气。
江岸之上,官差已经击溃了守岸的贼人,杀的杀,抓的抓。
上游的江面,亮起了许多火光。
到了近前,才看清楚,原来是一艘艘走舸。
走舸之上,尽是举着火把、提刀欲战的官兵。
走舸靠近货船,官兵爬上来。
船上的其他贼人早被五虫散人吓得肝胆俱裂,趴在地上,束手就擒。
官兵轻易地就接管了货船,将它向岸边驶去。
一些官兵走进货仓,开始解救小孩,打开笼子,把他们放出来。
平静漆黑的月空之下,江水边的动静终于一点点变小,受到惊扰的其他商队也继续干自己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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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修的宅院里,动静却越来越大了。
火焰弥漫了整个花园,一旁的书房没能幸免于难,柱子、梁木、书柜,都开始燃烧。
明黄色的火光,映在张含明冷峻的脸庞上,时而闪动。
张含明站在大开的书房门口,看着书房里的地面上,被他折断四肢的鹰钩鼻修士。
即使这是张含明第一次这么做,他也毫无仁慈。
仁慈是对人的。
他手里拿着一簿账本,这是他在书房里找到的。
上面每一个数字,都代表了一个满面泪痕的家庭,一串肮脏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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