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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路灯的照射下,有一辆黑色捷达车忽然打转向灯靠边停车,孤零零的停在那半个多小时了。
车里的男人,在拼命地捶打心口窝的地方。手机在发出呜呜连续震动的声音,他也像是没听到一样。
江源达趴在方向盘上,一边呵呵的笑出声,一边红了眼圈儿,脑海中全是女儿小时候梳着两个小辫子的模样。
那时候他只要一下班,女儿就会张着双臂扑着跑过来让他抱,口头禅是嫩着小嗓子喊的那句:
“爸爸,爸爸。”
“爸爸,我考了一百分。”
“我爸爸最好了。”
如今,他养的闺女这样对他。
要所有的钱,她咋不想想,他本来就是为她挣的啊。
自打闺女出生,他就头拱地的干活多赚钱,和苏玉芹一直以来都很节省。
因为谁说只有小子将来结婚盖房?养丫头才最操心最费钱啊。
他怕将来孩子嫁进婆家被人挑剔,他怕女孩子将来吃辛苦。
到那时,闺女成了别人家的了,他和她妈又不能陪着。他们成了老丈人和丈母娘,不但不能指手画脚,估计都得求着人家对咱孩子好点儿。
再万一,要是嫁远了,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回呢,拿啥傍身?
他当父亲的,能给的只有钱。玩命挣,就是为了赶明儿让孩子有底气不挨欺负。
可闺女居然这么着急,拿这事儿在戳他心口窝,还提醒他说什么别转移财产。
嫌他这颗心没成筛子是吧?
他到底在女儿眼中成了啥?
他是犯了错,对不起苏玉芹了,可他没对不起闺女。
江源达觉得自个儿这颗心,简直被伤的透透的了。就像是、像是孩子丢了。
手机还在一会儿一震动地发出声响,他摇下车窗对着街面使劲一摔,电话立刻七零八碎。
秦雪莲听到嘟嘟的声,气的抡起斧头砸向塑料模特。她本来还想着,借着这机会,一定要让江源达过来陪着。
没报警,一是觉得有人恶作剧,还得是这附近知根知底知道她一个人住的,看她不顺眼罢了。如果再有下次,她决不绕过。
二是报警麻烦。她租的房子,警察指定得找房东,到时候江源达是能来,可警察也绝对会问,都谁来过?谁有这的钥匙?会添不少口舌之非,而江源达最膈应这个。
秦雪莲一边狠了狠实地砸碎寿衣,一边气的直哆嗦。
多好的机会,多好的理由让他陪着。怎么就不接电话呢!
——
江家门刚打开,苏玉芹就上前小声问道:“你骂孩子啦?怎么吃个饭你爷俩还能分拨回来呢。”
“她这么说的?”
“没,我猜的。那板个小脸儿回来的,你这又这么晚。”
江源达意味深长的和苏玉芹对视,弄的苏玉芹表情都不自然了:“这么瞅我干啥?脸上有东西?”
“没事儿。”在路过女儿房门口时,江男正好端水杯开门,江源达就跟没看见一样直接回卧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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