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更多的迟疑,梁绿珠径直反问:“可知道是谁人动的手脚?”
微微摇头:“倒是查到了寿烛里的暗间是谁人做的,我已经让人去抓那木匠了。”
梁绿珠点了点头,有些古怪:“你既什么都没有查到,还找我说这些废话干啥。”
“我。”赵玉瑾愣了愣,竟是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废话罢了,正要多言,院门处,走来了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
“绿珠,你的床也打好了。”钱叔的声音忽然传来,梁绿珠将目光从赵玉瑾的身上挪开,这就看向钱叔道:“钱叔,你怎的这么快,我早已经跟你说过了,不忙,若是有事,你可先忙别的。”
梁绿珠看过钱叔打的木匠活儿,虽时间赶了一点,可是质量却是很不错的,从来就没有受到过影响。
眼看着钱叔精神状态不佳,明显就是熬了好些夜的结果,梁绿珠不无愧疚。
“钱叔,辛苦了。”
钱叔微微一笑:“怕你等着用,所以就专程赶快了一些,你放心,质量实在的很。”
目光一转,待钱叔看到了赵玉瑾之后,目光一怔,脸上的笑意倒也僵住了。
赵玉瑾冲着钱叔点了点头,钱叔也冲他点了点头,这就招呼着人将床搬进屋去。
钱叔打的床自是稳当结实,这两日,周氏睡在床上,也明显比前些时日睡在地上稳妥的多了。
梁绿珠一边带人将床放好,待安置规矩,这就拿了银钱出来:“钱叔,还没有问过你价钱呢。”
“随便给一点就成了。”钱叔笑着说了一句,整个人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梁绿珠笑了笑,摇头道:“哪儿能随便给一给,就给市场价吧,别人给多少,我就给多好,日后你去钱婶娘家的时候,还用的着呢。”
“那就给四十文钱吧。”钱叔被的梁绿珠问的无法,径直的回了一句。
其实,梁绿珠之前便是打听好了钱叔的价格,两张床加上一个桌子,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八十文钱。
此时,见钱叔竟只要自己四十文钱,这非但没有赚自己的钱,反倒是还亏了本。
他这些天来赶这些活儿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在让他亏本,梁绿珠这良心上,还当真是过不去的。
不动声色的将早就准备好的一百文钱递给了钱叔,梁绿珠谢道:“钱叔,这就麻烦你了。”
和梁绿珠想象中一样,钱叔看也没看,径直将银钱收了起来,此时,二话不说,这就往外走。
周氏出来,见钱叔已经走了,不由道:“绿珠,唤你钱叔回来喝口茶水吧,你看活儿干完了就走,这哪儿能忙成这样。”
梁绿珠点着头,送了出去,正好开口,却听钱叔道:“丫头,你还是回吧,我这就回去拾掇拾掇,要去赵县。”
梁绿珠见他面色果真着急,倒也没有多留,只让他路上小心。
刚刚转身,只见得赵玉瑾正站在院门处看着外头。
“他姓钱,是个木匠?”赵玉瑾幽幽的反问了一句。
梁绿珠眉头高皱,颇有些不欢喜道:“钱叔可是个好人,是个木匠,又如何。”
赵玉瑾并没有回话,只是深深的看了看钱叔离开的方向。
梁绿珠还想说钱叔和万瞎子不同,不曾想,却听他笑道:“我娘应该也已经到了,我先回去了。”
“唉。”梁绿珠想叫住他,但见他走的那么快,索性也就罢了。
摇着头,梁绿珠一边回屋,一边暗暗地吐槽着赵玉瑾,这人当真是有毛病,将自己拉出来,说是要说说吴家的事情,结果一个重点都没有说到。
真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些什么,虎头蛇尾的,梁绿珠真怀疑,他不过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木头,过来一趟,也不过是为了自言自语罢了。
才回到屋里,倒是听见梁双喜的声音传来了:“二姐,刚刚人家赵大人来的时候,你不还是满脸的不欢喜吗,人家现在走了,你倒是舍不得了。”
梁绿珠眉头一皱,作势要打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舍不得了,好你个梁双喜,今日竟为了赵玉瑾,三番两次的顶撞于我。”
梁绿珠冲着梁双喜冲了上去,梁双喜赶忙躲在周氏身旁,尖叫道:“娘,救命,二姐要打我呢。”
周氏抬眸,嗔怪道:“绿珠,双喜虽是言过其实,但。”
“我怎么就言过其实了。”梁双喜憋着嘴,表示不满,一旁梁绿珠扬起了巴掌,作势要打她,她连忙缩起了脑袋瓜子,什么都不说,只剩满脸的委屈。
“那你跟赵大人有什么话说不得,非得跑到外头去说。”周氏悠悠的开了口,他们越是遮掩,她越是担忧。
“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梁绿珠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真是无奈的紧。
“可不是吗,你要是没事儿瞒着我们,你就直接告诉我们,你跟赵大人说看了什么。”这时候。梁双喜又是探了一个脑袋出来,巴巴的看着梁绿珠。
梁绿珠有些咬牙切齿之感,狠狠地瞪着梁双喜,慢悠悠的唤了她一声:“梁双喜!”
梁双喜打了一个冷颤,连忙举手求饶:“我和娘也不过是担心你罢了,二姐,你变了,你什么话都不跟我说了,不像以前,但凡你遇上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
她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梁绿珠了,性子自是不同。
但见梁双喜和周氏都在紧张她,她的心,不由的软了一些,只得悠悠的道,:“今日吴家寿宴上有人存心捣乱生事儿,正好,又跟四海药铺掌柜一死有关,赵大人兴许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这才找我说一说吧。”
“说一说?他能找二姐说什么,帮忙断案?”梁双喜不解,虽然,她知道她的二姐很是厉害,可她二姐毕竟是女儿家,哪儿懂得了断案的事情。
相反,她到时觉得赵大人频繁而来,必定是对她二姐有意,特意找机会在她二姐面前晃悠呢。
周氏眸子微睁,眼里有着惧怕之色,许久,终是缠着声道:“不可,绿珠,你可莫要跟这些事儿掺和在一起,我们都是平凡人,娘只望你平安顺遂,可且末得罪了谁。”
“看把这小贱人得意的,三郎,你是没瞧见,她刚刚可跟那赵大人眉目传情呢!”院外,杨秀莲收回目光,狠狠地说着。
她就不明白了,这梁绿珠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这运气居然这么好,明明是普普通通一个人,偏偏能引得赵大人如此青睐!
她不过比梁绿珠年长了一些,可模样也不差,怎么就没人欢喜呢?
摸着脸,正觉气愤,眼瞧着杨荣走了,杨秀莲连忙拽住杨荣,低声道:“你这是哪儿去,我可告诉你,眼下可不是过去跟她说话的时候,你等晚一点,没人的时候,单独跟她谈,我就不信这小贱人不会听你的。”
杨荣将杨秀莲的手拉下来,颇有些不情愿道:“永远也别妄想我去求她。”
那可如何是好,他要是不找她,怎么能让那丫头往坑里跳呢!
赶忙拽住杨荣,杨秀莲苦口婆心道:“三郎,你听堂姐说,正是因为她在外面勾三搭四,你才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她,你要是就这么容易放过了她,她一辈子都不会长记性!”
“她长不长记性,关我什么事儿!”杨荣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朝着梁家院落里看了一眼,只听得院里头嬉笑妍妍,梁绿珠明显是很开心的。
心里头翻腾着一股子涛涛剧火,杨荣终于摔袖而去!
“三郎,你等等。”杨秀莲急了,这事儿咋能就这么了了,刻薄的看了院内一眼,她好戏都没看成,可不能让杨荣就这么算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断断不过几日,张家的柿子树叶已渐渐地染上了一丝红色,三五成群的小柿子虽还未变黄,但趁着些许的红叶,竟显得格外的亲热喜人。
自从上次在柿子树下收拾过张春秋之后,张春秋但凡看见梁绿珠,都是特意避的远远的,村里虽依旧还是有人指指点点,可已经不想当初那般,明里暗里的说她坏话了。
似乎都知道梁绿珠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主儿,也没敢特意招惹上门来。
但,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终于,清水村又因为一个事儿热闹了:李甲回来了。
李甲原本就是李叔李婶唯一的儿子,若是能回到他们的身边,这自是最好不过的了,只不过,这却让二老忧上心头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一大堆的传言。
只说李甲在外头欠了人家钱,李甲没办法,这才逃了回来。李甲毕竟是李叔李婶生的,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性子,自然也都是清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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