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落风也明白朱洛云口中的旁的想法指的是另立太子之事,朱洛云此时越试探,自己越不能露出马脚,随即温和一笑,“此话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去,怕是你我二人又会惹来麻烦。毕竟您是太子,说话还是要注意些的。”
“皇兄说的是,从现在开始,我怕是要依仗皇兄帮衬了。”朱洛云说的十分恭谦,只是这恭谦的背后,淡淡隐忍着杀意,只要证据确凿,他便可以出手了。
“那是自然。”朱落风停下脚步,拱手行了一礼道,“太子放心,你我本是同胞兄弟。兄弟有事,我这个做皇兄的定不会袖手旁观。”
朱落风这话说的诚恳,若是彼此不了解,朱洛云定会信了他,可如今明枪暗箭、蓄势待发,朱洛云嘴角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二人随便聊了两句,便分开了。
假山旁,玉淑妃不远不近地看着,自言自语道,“近日来他们近了许多。”说着,目光看向一旁的雯玉,“这些日子都是如此吗?”
雯玉点点头,“是的,娘娘。最近王爷和太子最近倒不像从前那般针锋相对了,许是因着丞相府倒台的原由,太子收敛了不少。”
“太子收敛是好事,但总这么下去,难免会被置喙,这些日子你就替本宫盯着些,看看太子都和什么人来往。”玉淑妃说着,叹了口气。
“是,娘娘放心。”雯玉应着,随即又眉飞色舞道,“娘娘不必忧虑,娘娘表兄这层靠山,也帮您除掉了不少强劲的对手。”
玉淑妃还没说话,身后便传来奉承的声音,“雯玉说的是。”
二人回头望去,只见是穿着颜色各异的三个妃嫔结伴而来,开口说话的便是婉美人,几人见过礼后,婉美人摸摸头上的翠珠,笑道,“如今这形势已经非常明显了,陛下对皇后娘娘和太子也不比从前了,淑妃姐姐出头指日可待。”
“瞧妹妹这话说的,翠环的事还没让妹妹汲取教训吗?”玉淑妃似笑非笑。
“淑妃姐姐莫怪,婉美人也是好心,再者,姐妹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说话的是娇昭嫔,娇昭嫔一身亮紫色绣花拖地长衫,年方二十出头,笑靥如花。
“就是就是,这形势就算是眼盲之人都能看清,即便皇后担着虚名,又有何用?”苇夫人随声附和,“婉美人进宫已有年头,这点还是看得清的。”
苇夫人是朱邢湛新晋的妃嫔,年方双十,一袭明艳的柠檬黄色衣衫,面若桃花,娇艳明媚,最会哄人开心。按等级,夫人之位在美人之上,她此话意在嘲讽婉美人入宫多年,地位还不如自己这个刚进宫的。
婉美人听了,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刚开口斥责了几句,便听见旁边传来端庄沉稳的声音,“近来御花园景色养眼,难怪妹妹们好兴致。”
众妃嫔神色一滞,纷纷转身看去,只见是皇后万辛桐缓缓而来,万辛桐略施粉黛,头戴凤钗,身着皇后正装,神色沉稳,无丝毫笑意。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众妃嫔顿时没了劲头,连忙欠身请安。
万辛桐淡淡地扫视一圈,免了她们的礼数,“妹妹们不必多礼。”
婉美人抽抽嘴角,“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嫔妾们也放心了。之前陛下让娘娘减少外出安心养病,可见陛下还是疼惜娘娘的。”
看似奉承的话,实则是诸多不满,意在提醒万辛桐莫违抗圣意,擅自外出。
“放肆!婉妹妹怎么跟皇后娘娘说话呢?!”玉淑妃抢先万辛桐一步训斥道。
万辛桐只管看着各人眼中的戏码,平静地说道,“本宫近日身子欠安,闭宫休养,竟不知婉美人这么会说话了。还有玉淑妃的心意,本宫也自然明白。”
众妃嫔听着,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他们觉得皇后娘娘病了几日后出来,性子冷淡了不少,双眸中少了些许以往的温柔,多了几分深沉。看似温和的话中,却字字如刀,提点着众人自重。
玉淑妃也不是糊涂人,听了这番话,脸庞顿时有些僵硬。
“既然入宫为妃,本宫自是拿你们当妹妹看待。”万辛桐看了眼玉淑妃说道,“我们应当同心同力服侍陛下,切莫因为图一时痛快伤了和气。且行且珍惜。”
众妃嫔再次欠着身子,异口同声道,“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朱邢湛站在不远处的松树下望着这一幕,不着声色地叹了口气,一旁的禾盛也觉得,皇后娘娘似乎变了性子,“陛下,这……”
朱邢湛挥手打断,神色看不出喜忧,“这才是皇后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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