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御书房,依旧灯火通明,一箱子宝物在灯火的照射下,闪闪耀眼,朱邢湛看着眉头紧蹙,气血腹腔内翻滚,愤怒至极。
徐祥琨对当时的情况一一回禀后,在朱邢湛的示意下,退出了御书房。只留下朱邢湛与万梓誉二人,一坐一跪。
朱邢湛缓了许久,才平稳了气息,但看到万梓誉依旧默默跪着,不发一言,不由得再次勾起了心底火气,“之前有传闻,说丞相清除异己,结党营私。朕还不信,以为只是奸佞作祟,还派了亲兵保护丞相府的安全。”
“如今看来,倒是朕小看了丞相!”朱邢湛手掌一挥,掀翻了茶盏,茶盏落地,滚了个圈,残余的热水溅到了万梓誉的衣角上,淹湿了一大片。
万梓誉沉了口气,平静地说道,“先帝与老臣有知遇之恩,所以……”
“所以你就是这般报答先帝,报答朕的?!”朱邢湛紧紧地捏着骨瓷笔筒,强大的用力下,笔筒已经有微微的裂痕。
“老臣从未做过愧对先帝、愧对陛下、愧对朝廷之事。”万梓誉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容任何人有丝毫质疑。
“那这箱赃物你有作何解释?!凌夜宫逆党是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在你守卫严密的丞相府将这些安置在后花园的密道之中,你还浑然不知?!”
万梓誉双眸一闪,朱邢湛的话点醒了他,究竟是何人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放进后院暗道之中?
管家万林自小跟着他,他自是信任的,只是他身边的小厮……
万梓誉此时的沉思,在朱邢湛看来是为自己的罪行找托词,朱邢湛凌厉深沉的目光直盯着万梓誉,“丞相大人这般,是无话可说了吗?”
万梓誉正色道,“除了一句有奸佞小人陷害,其他的,老臣确实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朱邢湛怒极反笑,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奏折都是弹劾万梓誉的,言辞犀利,朱邢湛想扔给万梓誉看,想想又作罢,重重地扔回一边。
朱邢湛紧闭双目调息运气,许久才缓过来,对着门外喊道,“徐祥琨!”
话音落地,徐祥琨带着两名手下进来复命,“陛下。”
朱邢湛睁开眼睛,看着万梓誉皱皱眉,说道,“将丞相大人送到邢卫府,挑个整洁的房间好生看护,不得虐待苛责!”
“臣遵旨!”徐祥琨领命后,又转向万梓誉,“大人,请吧!”
万梓誉磕了个头,邢卫府的官兵将其搀起来,随徐祥琨一同离开。紧接着进来两名内侍,在朱邢湛的示意下,将一箱赃物抬走。
御书房重归安静,只余灯火闪烁,朱邢湛靠在椅子背上,深深地呼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头,此时他只觉得头疼脑胀,呼吸不顺。
耳边再次响起脚步声,朱邢湛的贴身护卫胡力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陛下。”
朱邢湛眼皮都懒得撩开,沉声道,“何事?”
胡力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回禀道,“启禀陛下,城中已发现李子枫的踪迹。”
朱邢湛听罢睁开眼睛,微挑眉头,“人在何处?”
胡力继续说道,“李子枫约莫申时进城,已于城南的月明客栈下榻。”
“派人,暗中盯紧李子枫的一举一动,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所为何事!”
“是!”胡力领命退下。
胡力出门的时候,带起一阵风,烛台上的火苗微微地晃动着,朱邢湛看着烛火散发出的一个个模糊的光圈,脸上浮现出似是而非的笑意,心底默默念道:李子枫…欧阳泽教的好徒。
月光惨淡,秋风瑟瑟,卷起地上残存的落叶四处飘游,掀起阵阵凉意。
李子枫肖云二人以隐匿的身法,悄然到达丞相府周围,隐于墙角处,入夜的丞相府显得更加紧张,从前面到后院,里三层外三层,早已被皇帝的亲兵守卫团团围住,还有来回巡查的卫兵。外面的人无法靠近,里面的人插翅难逃。
李子枫微微地叹口气,忽然,耳边响起微小的声音,李子枫转眼,两个鬼祟的身影,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肖云也意识到了,看着那两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心底暗呼不好,他看着李子枫,满脸歉意,“抱歉,我带来个尾巴,咬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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