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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安城
宫墙深深,隔开了喧闹与寂静,淡淡的月光如水倾泻,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银光。晚风徐徐,不凉不燥,甚是怡人。
皇后居所卫宁宫一片祥和之景,宫女在花园中洒扫修剪,偶尔低声交谈,抿嘴微笑,但掌事姑姑一板着脸出现,便又知趣地各自分散,继续着各自的安排。
皇后万辛桐纵然平日里再端庄严肃,每当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会微微勾起唇角,可今天,万辛桐却没有笑,从晚膳后到现在,一直对着梳妆镜入神,连进进出出奉茶宫女的脚步声有些大了都没在意。
寝殿内,烛光通过水晶磨砂灯罩,散发出橘黄色的光线。万辛桐身着一袭柠檬黄纱拖地裙,对镜静坐,卸去凤钗、翠珠,只余朴素简单的发髻。贴身宫女萃珍站在一旁随时恭候主子的吩咐。
这时,自远而近传来太监总管禾盛公公尖锐高调的嗓音,通报皇上驾到……,万辛桐没料到朱邢湛会在此时过来,再想装扮,却是来不及了。
朱邢湛身着常服,只带禾盛公公一人前来,万辛桐早已恭候,深深地欠了身子,“臣妾恭迎陛下。”
朱邢湛深深地看着万辛桐,一袭薄纱,略施粉黛,发髻无装饰,别有一番韵味。朱邢湛看了一会儿,才上前扶着万辛桐起身后,径直走到红木雕花茶案前坐下,“皇后不必多礼,过来陪朕说说话。”
“是。”
万辛桐走过去与朱邢湛相对而坐,萃珍奉上热茶后,悄然退下。
茶水氤氲着热气,在纹花白玉茶盏中泛起阵阵涟漪,朱邢湛兀自享用,声音听不出喜怒,“辛桐这装扮倒是少见。”
万辛桐蓦然一怔,辛桐这个称呼,她已经许久未从朱邢湛的口中听到了,如今…万辛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邢湛的神色,始终无法在他脸上找到一丝笑意,心底隐隐升起一丝不安,“臣妾御前失礼……”
朱邢湛摆摆手,“皇后太过于谨慎了。朕在窗外观察了许久,见你一直出神,可是后宫之中,有什么烦心事?”
万辛桐轻启朱唇,“有劳陛下挂怀,后宫安宁,众姐妹合心。”
“那便好,最近丞相可有进宫探望?”
万辛桐美丽的双眸骤然紧缩,女子一旦入宫为妃,即便是至亲,进宫探望也必须经过皇帝批准,如今朱邢湛问出这句话,让万辛桐心底的那种不安愈发深了。
抬眼看去,朱邢湛的神色依旧是不温不火,万辛潼略作思索后,答道,“父亲大人操劳,想必不得空请旨入宫探望。”
朱邢湛深邃地眼神看着万辛潼,“哦,最近国事繁忙,是朕忘了,今日早朝之后,清平王还单独递了折子,说了有关丞相的一些事,不知皇后可有兴趣一听?”
说这句话的时候,朱邢湛深沉的目光始终落在万辛桐身上,一直在观察着她的反应,可万辛潼始终平静,情绪上看不出有多少起伏。
果然,万桐沉着地回道,“臣妾不方便知晓,还望陛下体谅。”
“如此说来,倒是朕突兀了。”朱邢湛捏起一块花型点心浅尝一口,“皇后宫中的点心是最可口的,以后可要常备着些。”
万辛桐听罢,稍稍松了口气,“陛下不嫌弃便好。”
朱邢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辛桐好好地做好皇后之位,替朕管好后宫之事,万不可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意。”
万辛桐即刻站起来,微微低头,“臣妾明白。”
朱邢湛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舒展了一下肩膀,“朕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些奏折需要处理,就不多做停留了,皇后且歇着吧!”
万辛桐始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臣妾恭送陛下。”
待朱邢湛走远,万辛桐才直起身子,萃珍连忙进来扶着,“娘娘,您的手怎么这么凉?还一直发抖,您身子不适吗?奴婢去请御医过来瞧瞧。”
“不必!”万辛桐拉住萃珍,“本宫没事,只是太累了。”
萃珍满脸忧虑,“娘娘,奴婢方才看陛下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万辛桐没有去理会萃珍的多嘴,顾自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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