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绣是在家里的阳台发现他们的，绣绣冲了一杯咖啡，正准备去阳台享受一下。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享受之一。自从那个事件以后，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停下来好好这样休息一下了，怪事情，总是接二连三地来。

在美国的小姨给她寄来了一个简单的滴滤式咖啡式咖啡壶，不过，这个已经算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了，她都不敢让领导知道。她把它藏在柜子里面的最深处。还有那一小袋的咖啡豆。一切都要小心翼翼地进行。她喜欢这一种精致的过程。细致地一点一点研磨咖啡豆，再把他们放进咖啡机里面，再手摇，加热水。这种繁琐的一系列动作，可以把绣绣所有的不安都凝结起来。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高层已经下了结论，追认老杨为“烈士”，为科学牺牲的烈士。确认小李为“失踪的高科技人才”，不过，其实高层仍然在追查他，他们非常担心他把机密卖给别人。反复地去检查所有的资料，资料完整无缺，但是他们还是疑心病地认为，小李把所有的资料都拷贝了。所以，现在他的那个单身宿舍，已经贴上封条了，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是“犯罪现场”。

绣绣为小李和老杨的不同待遇感到不公，但是她却不能做任何事情，无能又无力。

此刻的夜空静谧一场。一片漆黑。绣绣想：“人心的黑，和天空的黑，到底，哪一个更黑。”

今晚的月亮有点特别，不知懂是哪里特别。绣绣一边小口小口地嘬着，一点一点地想着。想要捋顺自己的心思。但内心的震惊，还是久久都挥之不去。

那天，他们就在帐篷里面，突然间感到天旋地转。有点晕，各部队正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自己工作。绣绣盯着监控器，看着老杨在户外的指挥室，仿佛还听得到，他在说：“按着路线行进，按着路线走，不要有偏差。”一阵困意，猛烈地袭击着绣绣。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喝醉了。

对于绣绣来说，有一个原则，就是困了的话，必须要闭上眼睛，让大脑停止思考，哪怕只是一分钟的休憩，也能恢复元气。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世界就乱做一团了。

“杨主任不见了，杨主任不见了。”大家在喊。失去了老杨的指挥，这种诡异的活动也一瞬间失去了意义。

“什么？”绣绣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杨主任怎么会不见了。”“不知道，就一眨眼的事情。”“你们看见他是怎么不见的吗？”“没有啊，我们一直在这里，突然他就不见了。”“不可能，有多久了，他是不是去上厕所了。”

“好几个小时了。一开始我们也以为他去上厕所。可是现在上厕所的茅坑恨不得都翻一个底朝天了。”

“几个小时？怎么可能啊。我这才闭了三秒钟的眼睛。”

“领导，我们刚刚看你睡得香，有那么累，不忍心打扰你。其实你睡了很久了，还打了呼噜。”“不可能，我睡觉从来都不打呼噜的，我真的就闭了一会儿会儿。”“领导，我们都听见你打呼了，一般打呼的人都听不到自己在打呼，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绣绣不想再辩驳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她自己迈开脚步，在这片热带季雨林里面搜寻老杨。她先是跳上一辆装甲车，开装甲车的小士兵对她说：“杨主任让我们按路线进行。”“都什么时候了，杨主任都不见了，不用再听他的了！”很明显，装甲车恨不得把地都抹平了，还是没有发现杨主任的踪迹。绣绣不屈不挠，跳上了一辆直升机。她戴着消音耳机。冒着风险，低空飞行。此刻的她就像一个魁梧的女战士，一米七五的身高。坚实的骨架。如果小李不喜欢她，可能仅仅是因为她看起来太有威慑力，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答案。

很明显，又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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