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刚刚睡醒，睡眼惺忪不说，脑袋一下子也转不过弯儿来。但是我内心莫名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觉，早晨更衣洗漱都没有什么真实感，完全的心不在焉，连早上的早膳也是囫囵吞。

裴夫人见我这样，用完膳后将我拉到一旁，我便告诉了她灵珑的事情。毕竟我在虞家，如今除了潇竹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也唯有裴夫人可以说说话了。裴夫人也不像是生性凉薄之人，和她说说倒是可能会安慰我。

“可能是贪玩到姜家附近的地方玩了，在姜家住了一宿呢。你两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你已经嫁给竹儿了，灵珑不能一直跟着你呀。何况我看鱼儿比较成熟了，这灵珑还是一副小孩子贪玩的感觉呢。”裴夫人这样安慰我。

只是眼看着快到午膳时间了，灵珑还是没有出现。我觉得不能再在宅子里等着侍卫去找了，必须我自己开始行动，便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首先还是先去侍女那里打听打听。

问了卓儿和其他几个关系比较好的侍女，灵珑昨天只是说去布庄取布，也没有说去别的地方。与她同去的小厮也说昨天在布庄人还在呢，后来以为珑儿是去附近的胭脂店了，也没有细问就回来了。

无可奈何，看来我得去布庄问一问了，虽然不熟悉，但是好歹是潇竹的朋友，去问问子岸或许会有有线索。可是潇竹大概要晚上回来，看来只能我亲自去了。

“卓儿，去备马车，我要去赵记的布庄。带两个侍卫一块儿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内心不安是更加加重了。手上攥着的手帕已经被细细密密的汗水浸湿，手也变得冰凉。

马车一路上很是平稳，可我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身体紧张得发抖。窗口透过了一丝丝的风，此时的我却感觉异常明显，好像是冬日里极冷的风一样让人打颤。外边的街上有很多叫卖的贩子，我最爱吃麦芽糖，平时总要停车让珑儿给我买一份，可现在我连掀起马车的帘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心情都没有。我就像被时间定格了一样，坐在车里一动不动，连卓儿唤我下车我都反应了一下。

一下车，布庄的侍者便热情地招呼我们，“姜夫人，可是衣服不合身？您找个下人带来便是，怎敢劳驾您亲自来改。”

我也没有直接点明来意，“上次的那个伙计，好像叫子岸，在哪里？有一匹布有点问题想找他。”

“哎呀，子岸……真不巧，他今天不在店里，我来看看您这个布是什么问题呢？怠慢了姜夫人的东西，等那小子回来肯定饶不了他。”

我没有什么心情应付了，卓儿便从车里拿来了一匹布，和侍者聊了起来。有两个侍卫站在身后，还是比较安心的。但见有一花容月貌般的女子走进了布庄，身边还有一个年纪像虞老爷一样的人，两人看起来笑容满面，欢快地聊着天。

只见那女子身穿粉白底柿蒂纹刻丝薄衫，逶迤拖地的烟笼梅花凤仙裙，身披冰蓝底的纱衣。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赤金点翠如意，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珠连袂金钏，腰上面挂着一个墨绿色素纹荷包，加上她笑语吟吟，好似春日里的明媚的牡丹，简直称的上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她和那老爷进了布庄，还没有走很远，仍然可以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只是那女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我又四处看看，这是在一个路口上，旁边有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和几家小酒楼。只不过这边离官府也很近，治安还是非常好的，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这离翠烟阁要绕些路，不过在我的印象里，这条小巷子走过，再穿过一座桥，就是翠烟阁的那条街了。不过这也是柳掌柜和我说的，我没有走过这条阴森森的小巷子。其实我怀疑是在那翠烟阁里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教训了，还是去那打听打听，柳掌柜在京城女子中人脉颇广，知道很多的小道消息。

有传言柳掌柜曾是教坊中学琵琶的歌女，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赶了出来。不过这也的消息我是不信的，柳掌柜虽然娇媚但是做的都是女子的生意，只是其他店家嫉妒翠烟阁放出来的消息吧。我想柳掌柜可能认识一些风月地的头牌，我只怕是珑儿被卖到一些风月之地，即使要赎她回来，多少代价我都愿意，可怜珑儿千万不能受苦。越想越是苦恼，望着车水马龙的街上，万般热闹都和我无关了。

卓儿看到了我坐立难安的样子，很快的和旁边的侍者交接好了布匹，顺便隐晦地打听了打听有没有见过灵珑，得到否定的回复后，她面无表情地扶我准备上车。虽然要陪着我跑去翠烟阁，她心里大概是不满的，但我毕竟是虞家的夫人，她只能遵命了。

也是，卓儿好像对虞潇松以外的人都不怎么关心，这也不奇怪。

又是心不在焉的一段路程，下了马车连翠烟阁旁边的桃树开花了都没有时间细看，我急急忙忙地走进了翠烟阁。柜台里只有两个侍女在忙碌。

“姜夫人，柳掌柜好像在后边的阁楼‘会客’，一会儿我喊掌柜的下来。”

“没关系，我等等。”虽然话是这么说，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出了翠烟阁，从后边的小路绕上阁楼去。虽然可能会冲撞了客人，但是大抵是富家的女子来询问一些美容的方子，好好道歉一下也无妨，这是关系到灵珑安全的事情，我也没有多想就行动了。

只刚走上阁楼，一扇房门就兀得打来了。柳掌柜站在门口，我瞥见床上有一个衣衫有些凌乱的男子，只想转头就跑，卓儿已经准备拉着我先走了。

“妹妹，你来的真巧，正想去找你呢。这个人拿着那盒你买的玫瑰胭脂膏，倒在了附近的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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