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胖子这次的动作格外灵活，一边说一边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几乎是连拖带抱的拖着我往前走。

“你别这么多废话，现在怎么办，我觉得我们并没有找到这所学校怨气冲天的根本原因，那个女孩出事还不到一年，可这些怨气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了，我们只有找到根由，才能从这里出去。”

我站了起来，反过手便拉住了千代，带着她不断的向前跑，可我们并没有杀出重围，如今这个地方连学校的围墙都看不见了，更谈不上大门，让我们这群人如同在囚笼中逃窜。

刚刚的宿舍楼已经全都塌了，连教学楼也是岌岌可危，我们根本避无可避，只能在操场上来回的奔跑。

“要不我们去地下室躲躲吧，哪里之前好像是防空洞，或许能结实点。”

人群中的一个男生想起了学校里的秘密基地，带着我们一群人逃了过去。

过去的防空洞都是为了躲避炮弹空袭设立的，所以抗震能力也特别强，比那些安全屋还要好上许多。

而且这个防空洞似乎有人使用，在墙角的位置还摆着好几箱水以及压缩饼干。

“你们可真会找地方，学校里的人都知道这里吗？”

在我们一行人躲进来之后，这里暂时变成了一个安静的世界，我数了数这里的人数，算上我们三个，总共只有八个人，相比起一个有几百人的学校，已经算是全军覆没了。

如今外面的坍塌还在继续，除了我们八个人，很难有人生还，而这些人会变成新的怨气，形成恶性循环。

“这里只有我和王少军知道，以前被人欺负的时候，我们不敢待在教室也不敢回宿舍，后来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才算是躲过了一劫，这件事我们俩谁也没说出去，不然以后就没办法躲了。”

那个提供了防空洞地址的男生确保这里知道的人极少，但那些水和压缩饼干并不是他们弄来的，具体的来源他们也说不清楚，或许还有其他人平时也躲在这个地方。

“的确是有人躲在这里，可也不止是有人而已。”

董二柱拿起一瓶水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全都是三个月之内的，代表这个地方有人经常送补给进来，又或者说这里的人可以自由出现在学校里拿补给品，而不被人察觉。

他沿着防空洞往里走，果然发现了很多人为生活的痕迹，地面上甚至还有几盒印有学校字样的盒饭。

“这盒饭我知道，是这里的老师和教职工吃的，但这份饭的内容这么差，全都是素菜和干巴巴的肉片，应该是后勤人员吃的。”

这里的学生很快就做出了分析，现在范围已经被缩减的很小了，后勤的人员除了保安、保洁就只有几个负责花木维护的，只要查查登记记录就能知道。

我们几个人继续翻找着这里的东西，希望能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解开那些怨气的心结，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超生。

突然听到一个学生大叫了一声。

“啊！这是什么，是人的骨头吗！”

那个学生吓得瘫倒在地上，她看到防空洞里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具已经完全白骨化的骸骨，至少躺在这里有十年了。

只不过与那些无人看管的骸骨不同，这具白骨带着假发套，身上还穿着一条鲜红的裙子，全都是近年来的装扮。

“不会是有人杀了人，把她的尸骨放在这里，天天陪着他吧，这也太恐怖了。”

学校里的学生虽然饱受欺凌，可这种事全都是第一次遇到，几个人议论纷纷，觉得自己走进了某个杀人犯的巢穴。

“你们别胡说，他应该很珍惜她，才会把她像活人一样打扮，而且这具骸骨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在这具骸骨的旁边发现了一沓乐谱，正是我们刚刚听到的那些，这上面记录的是诗歌。

难怪我听到那个旋律之后会觉得如此熟悉，董师父的茶室门口就有一个教堂，我每次去都能听到有人在唱诗歌，跟我们今天听到的十分相似。

在这所学校里摆明了有人在帮这个女人报仇，或许他也是一个同道中人。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所学校在建立之初，好像就是拆了附近的一个教堂，据说那里也是一个孤儿院，当初闹出了不少事，好像还死了人。”

董二柱突然拍了拍脑袋，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当初建造这所学校的时候，将附近的房屋全都拆了，因为补偿还算是合理，并没有什么人提出异议。

唯一不肯搬走的就是那个孤儿院，他们本来就是借住在教堂的地方，所得到的捐款也只能维持孤儿院的基本费用，如果拆了教堂，院里的孤儿就得流离失所。

听说孤儿院的老师本来想把这些孩子都安排到寄养家庭去，但那个时候，很多人家都不富裕，没有余力接收这些孤儿，让他们跟拆迁房形成了对峙的状态。

结果不知为何，教堂的屋顶突然坍塌了一大块，还砸死了两个孩子和一个女老师。

之后那些开发商便拿出了另外一处地方让那些孤儿暂住，后来又转去了其他的孤儿院，也算是解决了这件事。

“哼，这也算是解决，我估计那个教堂的屋顶突然坍塌就是那些人搞出来的。”

我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说是安置根本就是强拆，我检查了一下那具尸骨，发现她的身上的确有多处的骨折，应该就是当年死去的女老师。

而且这个女老师的肚子里还有一个胎儿的骸骨，看上起已经有六七个月了，这个胎儿的骨骼已经钙化了，几乎和这个女老师的骸骨连结在了一起。

可我并没有从这具尸骨上感觉到一丝怨气，反而在这具尸骨的周围感觉到了莫大的哀怨。

“师叔，当初那个女老师的家人怎么样了，有没有人说起她的丈夫或者是父母？”

我看到这个女老师怀孕的时候大概猜到了谁是这所学校里的复仇者，我觉得那个人也在这个防空洞里，他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在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