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做生意,这事总要有成本,还不如将旁的府县打下来,来得快。”对于她的疑问,萧景让也不诧异,只是说:“你既然知道张大人的事,就当做不知道,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免得惹祸上身。”
“回都城之后,我想查查油坊和制衣处的事,看看是否像镇南王爷所说的那样。”林思月失望道。
“你拿什么查?还是小心你的小命吧。”萧景让笑道:“日子过不下去,总不会再有人甘愿受欺辱的。”
“那时候,就是他们自食恶果的时候。”
林思月闻言却沉默了,她弱弱反驳道:“也许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造出来的也说不定,就是想挑拨,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呢?”
“这两件事可不是主要的原因。”萧景让站起身来,也不多做解释:“我不能逗留太久。后日,萧九会来找你,他曾是我的近侍,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只是后来伤了胳膊,我再怎么挽留,他还是执意要离去。”
“后来,父亲便将云生派来我身边。”
说罢,让她早些做好准备,他便离开了。
萧景让是在和自己解释,他的近侍实际上是他父亲放在他身边的眼线吗?
“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她又不是没有分辨能力。只是,还需再谨慎一些,以免有什么变数。
她一直觉得张大人是一个正直的人,起码不是贪功的人。难道是因为之前她有肃王妃这个身份,所以对方未能来得及使什么手段?
她就不能好好地当一个研究人员吗?掺和进这些是是非非也不知道她脑子够不够用。搞不好哪天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
要不将这些田里的事都编制成书,找书坊印制售卖?可这时候大多数人都是大字不识啊。她之前也只去书坊买过书,内里经营也不了解。回都城之后,也要做一些这方面的功课才好。
她再也不想被掺和进这些事情来了。
也不知道萧景让是不是说了或做了些什么,这两日镇南王爷并未前来找她。
林思月这才松了口气,现在她只要等到后天就行了。
离开之前,她却突然有了一个想去看看病马的念头。
目前为止,她对马的研究也仅仅依赖于农书里的相关内容。虽然她不是医倌,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很小,但终究还是实践出真知。
之前在交给张大人的册子里,她只抄录了几种常见的病症。
如果张大人已将册子送了过来的话,这里怕是早就有人按照册子,按方给予医治了吧。
萧景让所说的萧九没有右小臂,不过他的左手稳稳地握着剑柄。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起码在林思月看来是这样。
见到她时,萧九也并未多做解释,只是给她看了属于萧景让的令牌,对她说:“跟我走。”
幸好萧景让提前和她说过,不然她可真不敢随意走动。
林思月早已换好男装,心中又激动又忐忑。在穿过王府的数条回廊时,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那急速的心跳声。
外面好像很热闹,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鞭炮声。镇南王府的守卫好像也比平时少了些。
直到她跟着萧九来到码头,上了船,她都不敢相信她既然这么轻易地就从王府“走”了出来。
萧九却一点也未松懈,他迅速割断了绳索,用仅剩的左手拿起船桨来,便往北划去。
林思月不是一个可以安心接受别人帮助的人,起码她不会只让萧九一个人辛苦地划桨,她索性也拿起了剩余的那只船桨,坐到另一边,也开始划起船来。
她问萧九道:“何时才能到都城?”
“顺水则快,逆水则慢。”萧九这样回答了她:“要是无人追来,自然是不用在意快慢。”
林思月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不情愿的意味来,但只要能离开,也不必在这方面争一口气。她索性岔开了话题,说了一些家常话。
萧九虽听着,偶尔也做出回答,但整体还是上还是疏离的。
中途他们也并未靠岸,去码头休息或者补给,萧九说了,早点到就早点心安。
与被绑去滇南时不同,如今她也能偶尔看看窗外的风景,感受水的湿度与被风吹来的腥气。她甚至还看到了几艘捞捕鱼虾的小船。
偶尔她在船舱外待得时间稍长了一些,萧九就会提醒她进去,还说谨慎一些比较好:“就算是回了都城,林小姐也要小心。”
林思月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当然不会拒绝别人的好心:“多谢你的提醒,我记住了。”
“我既然答应了殿下,就一定会将你平安送回都城。”
对于陌生人,她自然会防备,如今得了他人的承诺,反而心生一丝愧疚,:“有劳了。虽你说是对殿下的承诺,可承人情的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