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脏乱的罗德维亚旅馆。
留守在凶案现场负责警戒的治安官,见到索尔和苏离,连忙起身行礼。
“有什么可疑人员出入吗?”
索尔随口问道。
“长官,都是些这里的租客,没有陌生人前来。”
留着两撇小胡须的葛雷谄笑着回答,这警察虽然看起来年轻,但肚子已经开始发福。
看得出来,南区的油水不连一个年轻的治安官,都能养的发胖,和那些胳膊腿都瘦的像火柴棍一样的贫民显得差距悬殊。
这里毕竟鱼龙混杂,不缺乏灰色收入方式的多样性。
伸手接过葛雷递过来的登记名单,索尔认真地翻看了一边,随后递了回去说道:
“带我们上去看看。”
进入旅馆,老板娘在大堂蹬着纺车,几个女工则在用针做着线活,缝补一些破旧的被褥。
陈旧的木质吧台显得破烂,屋子里到处都充满了霉味。
“长官老爷,这次审查完,房间是不是就可以租出去了?”
老板娘停了手里的活计,露出一个僵硬而又疲惫的笑容。
苏离一愣,索尔却开口道:
“恩,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租吧。”
“谢谢,谢谢老爷。”老板娘感恩戴德道。
踩着吱呀作响的旧楼梯,三个人上到了二楼。
苏离小声问道:“刚发生完命案的房间转手就要继续出租?”
索尔叹了口气,颇有无奈道:
“这里就是南区,人命跟秸秆一样根本不值钱,你不让老板娘租,原本房间里的租客,今晚大部分都会选择随便找地方对付一晚,有些身体弱的,得了病没钱治,说不定就死了。”
“很多时候,不是富人福大命大,而是穷人抗风险的能力太低了,一个小小的疾病,停止工作,可能就会饿死。”
“普通人的家里,出不起事儿。”
三个人来到昏暗的二楼,这里的墙皮到处生满了霉斑,每个房门外都放着一个扣盖马桶,旁边是开洞的炉子,长满了铁锈,味道难闻极了。
“两位长官,就是这里了。”
葛雷强忍着掩住鼻子的冲动,用手指推开了一扇贴着封条的旧木门。
随着吱呀一声传来。
敞开的房门露出了里面的环境。
这是一个塞满了高低床铺的旧屋。
大部分被褥都被睡得铁黑,很多旧衣服就是枕头。
为了保留现场,尸体还没有处理掉,顺着臭味,苏离低下头,在床底看到了尸体。
所有的床铺下面,都打着肮脏的地铺,几卷铺盖乱糟糟地卷在一边,一旦铺开整个房间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这一个房间,能睡多少个人?”苏离问。
“算上吊床和地铺,大约能睡十七八个左右。”
葛雷不知道这跟查案有什么关系,但既然是长官问话,他自然不敢不答。
“不过,这里的房间都是分早晚租的,毕竟睡觉要不了一整天,有的客人租白天,有的租夜里,所以真正的情况,这间屋子可能有三十几位租客。”
“当然,这很便宜,睡一觉只需要半个便士,长租的话价格还能更低。”
听着葛雷滔滔不绝的介绍,苏离对这里恶劣的环境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索尔打断了絮絮叨叨的治安官,摆摆手道:
“门外守着。”
葛雷点头哈腰,忙不迭地快步出去,识相地把门关好。
苏离俯下身,跟索尔合力,将死者从床铺底下连同被褥一起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