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田小鼓醒来了,周围的声音十分嘈杂,他感受到有人正从他身上翻找着什么,但现在他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甚至翻个身都显得困难,只能睁开一丝眼缝。
这片区域附近有一个五十几人组成的小村庄,就建在山脚下,田小鼓之前战斗的地区原本是雷区,所以村庄里的人都不敢靠近,只不过今天声响着实太大,这才引起了兄妹俩的好奇。
等兄妹俩到附近后,发现这里的战况极为惨烈,就在这时,他们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田小鼓。
“咦,这小子竟然还没死。”张禹惊讶的说道。
“哥,我们要不要把他送到许医师那边,他或许还有救。”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扎着两根小辫子,水灵灵的大眼,脸上却脏兮兮的。
“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还活着,也救不了他了,身上东西倒不少,这块表可是个好东西。”说着,张禹把怀表收进了自己口袋,“小芫,哥不是从小教你,不要做滥好人吗,怎么又来。”
“哥,你是不是忘记娘小时候怎么教我们的了?”
“烦死了,烦死了!就因为她太多管闲事,才会死!”
“哥!”
见小芫眼眶湿了,男人的气势瞬间没了,“行行行,我把她背到许医师那边,不过,如果许医师要起钱来,我可不管!”
小芫开心一笑,“哥,我就知道你没变。”
“唉,傻丫头,这年头可没什么好人”
“知道啦,知道啦,哥哥最好了!”
许村建在山脚比较隐蔽的地方,这里面的住户只有三十几口,前些年也不知从哪来了个姓许的姑娘,二十出头,就在村子里当起了唯一的医生,看病只收取一点费用,有时候甚至不收钱。
村子里的老百姓为了感谢许姑娘,把村子改名为许村,有些人没有钱看病,就送些鸡蛋鸭蛋给许姑娘,许姑娘向来也不计较这些。
“小芫,你来啦”许白露笑着说道。
“白露姐姐,我、我在外面捡着个人,想要你看看能不能救”小芫刚说完,后面张禹正好赶到,把田小鼓卸在了躺椅上。
许白露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先出去,姐姐会尽力的。”
“嗯!”
等小芫、张禹退出门,许白露剪开了田小鼓上衣,当她看到触目惊心的伤痕时,本以为见多了这种场面的她,也不禁犹豫了一下,眼前的人,五脏六腑不用看都已经破损,或许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也就是这时,田小鼓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勉强睁开了眼,看到了一身白大褂的许白露,“你…是…医生?”他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勉强着说完。
许白露震惊的看着田小鼓,“嗯,我是医生,你受了很重的伤,是小芫、张禹把你带到这里的,你不用担心,我会为你治疗的,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告诉我。”
“谢……谢你了,我现在……还动不了,能把地上的果子碾碎喂给我吃吗”
果子?什么果子?许白露可不记得地上有什么果子,只不过当她低头去看时,果然发现躺椅下面有一颗樱桃大小的果实。
“你说的是这个?”许白露疑惑的看着田小鼓。
“嗯”
“好,”虽然不理解病人为什么会有这个要求,但许白露知道他活不了几个时辰了,自己能做的,就是满足这个病人的愿望。
百香果实很快被许白露碾碎,随即她轻轻捏起田小鼓下巴,把汁液一点点倒进了田小鼓嘴里。
百香果一入口,田小鼓立刻感觉到身体好多了,就连呼吸也变得顺畅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破损的身体正在以高速恢复着,虽然那些断裂的骨头此时没法恢复,但好歹命保住了。
“谢谢你,能单独让我躺一会吗。”
“嗯,没问题,你睡吧……”许白露隐忍着没有哭出声,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种场景,但每一次她还是会感到难过,即使她不认识病人是谁,但医者仁心,病人死了,许白露也会难过。
时间转眼过去,到了傍晚时分,许白露推开诊断室的房门,仍旧是一身白大褂,她已经做好迎接死者的准备了,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小芫。
这时候,田小鼓正睡得正香呢,突然感觉到自己被盖上了一层白布。
“芫芫,死者并不可怕,我们要对死者心怀敬意。”
“嗯,白露姐姐,我们要不要给他立个碑?”
“傻孩子,我们又不知道他姓甚名甚,怎么立碑,而且立碑可是要花钱的……”
“等等,谁要立碑了?我还没死,疼疼疼,快把我放下!”就在许白露准备把他装进麻袋时,装睡的田小鼓终于没忍住说道。
这一出声,倒把许白露、张小芫被吓得不轻,许白露更是手一抖,惊声大喊了几句。
“啊啊啊,闹鬼了,闹鬼了!”
“姑娘,我还没死……不要再叫了。”
“怎么可能”平静下来的许白露满脸的不可思议,她离开诊断室前田小鼓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这种情况下,没有呼吸机的帮助,田小鼓应该很快就会死亡。
“奇迹,这真的是奇迹,你是怎么做到的?”许白露开心的说不出话来。
“额”田小鼓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回答,关于他的能力,最好还是别让他人知晓的好,知道的人越多,自己就越是危险,所以田小鼓也只能说谎了,“可能是我比较幸运吧,没有伤及根本,所以才活了过来。”
“真的是这样?我怎么觉得……”许白露记得自己喂给他一颗火红色的果实,难道是这颗果实的作用?但这也仅仅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这几天你就先住在这,我观察你几天,对了,这块手表是你的吧。”说着,许白露把一块怀表放在了桌子上。
田小鼓看了一眼,“就当做谢礼了,这表送你了。”
“我又没帮你什么,你要谢,就多谢谢小芫吧,是她救了你,如果不是她,你现在十成已经死了。”许白露摸了摸张小芫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