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法师和惠果法师在金銮殿进献仙桃,并把义伦和尚贪污之事说了出来,同时把种植桃树的功劳推给灵澈上人。如此,灵澈上人便被皇帝李适恩准从轻发落。
把种桃之功让给灵澈上人是李宁提前想好的妙招。至于,灵澈上人有没有照看桃树,想来也不会有人费心探查。
至于李适所提吐蕃使团一事,李宁早已知晓。他在扬州王锷处就听说,吐蕃前来报丧。又在忠州陆贽处,得知吐蕃使团到达长安。
这年四月二十二日,李宁还在江南时,吐蕃使团到达长安。使团以臧河南观察使论乞冉为主,以僧人南拨特计波为副,共计五十四。
论乞冉与论莽热是同族,共属吐蕃后族没卢氏。而南拨特计波是吐蕃苯教僧人,是僧相,娘·定埃增的徒弟。
僧人南拨特计波虽只是副使,但是权力极大。因为如今的吐蕃赞普赤德松赞正是在以钵阐布:娘·定埃增为首的僧人和后族没卢氏、贵族韦氏的帮助下,击败另外两大后族蔡邦氏和那囊氏,才登上王位。
吐蕃雄主赤松德赞死后,后族蔡邦氏和那囊氏争权,牟尼赞普被毒死,牟如赞普遭刺杀身亡。(详见,第064章进贡称臣骄傲心)而后苯教钵阐布、后族没卢氏、贵族韦氏三方共同掌权。
娘·定埃增做为拥立赤德松赞的第一功臣,地位最高。赤德松赞继位仅两年后,苯教和韦氏联合,排挤没卢氏。没卢挥徐朗夏的大论(首席宰相)之职被撤,韦氏的韦论莽杰拉雷继任。
所以内大相论莽热,才会大举进攻唐朝,以便没卢氏重新进入权力巅峰。
论莽热只是内大相的别称,可不是人名,他的名叫没卢乞悉蓖,是没卢氏之人。
吐蕃有九个掌权的职位,依次为大论、小论、都护、内大相、内副相、小相整事大相、副整事、小整事。
《新唐书·吐蕃传》中记载道:“其官有大相曰论茝,副相曰论茝扈莽,各一人,亦号大论、小论;都护一人,曰悉编掣逋;又有内大相曰曩论掣逋,亦曰论莽热,副相曰曩论觅零逋,小相曰曩论充,各一人;又有整事大相曰喻寒波掣逋,副整事曰喻寒觅零逋,小整事曰喻寒波充。”
僧相娘·定埃增的职权堪比大论,又深受赤德松赞信任。所以说僧人南拨特计波在使团的地位比论乞冉还高。他代表的是吐蕃赞普,而论乞冉只是代表没卢氏。
五月二日,以张荐为首的大唐使团出发后。南拨特计波便上书请求与大唐僧人论佛。
本朝皇帝李适推崇佛教,京师内名僧大德众多,便欣然答应了南拨特计波的请求,让西明寺主持圆照法师应战。
圆照法师如今是长安数一数二的高僧,他十岁入西明寺,跟景云律师学习律典,著作甚多。
代宗大历十三年(公元778年),他奉命与十四位高僧一起参与新旧四分律的修订,著成《佥定四分律疏》,平息了戒律之争。
他和多位天竺僧人合作翻译了《般若心经》、《华严经》等众多经书,还编写了《贞元新定释教录》、《续开元释教录》等诸多典籍。
南拨特计波师从娘·定埃增,娘·定埃增师从无垢友尊者。他们都是吐蕃苯教高僧。
这次大唐与吐蕃的论佛,自然是圆照法师完胜南拨特计波。可南拨特计波不服,尽然佛法理论比不过,他便想比试佛门武技,因此近些天频频上书。
所以,皇帝李适这才找上做过别将且纵横西域四十年的悟空法师。悟空法师在西域经常看过吐蕃军队为恶,对其早有不满,便欣然答应比武。
最终这场比武定在了七日后的月末,即五月三十日。
李宁从金銮殿出去后,便去了他太子李诵的少阳院。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拿着,新做的蜂蜜鲜桃果茶。
他本就知道他的祖父李诵喜欢吃甜,原本就打算一花献多佛,讨得众人欢心。
胖墩墩的太子李诵品尝果茶后,脸上笑开了花似得,说要留李宁用晚膳。
李宁本来的目的就是要讨太子和太子妃欢心,自然留下用饭了。所以,他对于悟空法师和南拨特计波的这场比武并不知情。
用完晚膳后,李宁没有留宿,出大明宫后返回郡王府中。等他回道府中时,贴身宫女红月告诉他,上午谭校尉遣人告知李宁,走傥骆道的河东火已经到达长安,下午又有孟队副通知李宁,走陈仓道的淮南火抵达京师。
李宁得知这些消息后,别提多高兴了,要不是已经宵禁,记得赶去西海楼和他们碰面。
第二天早上,李宁从入苑的郡王府出来,直接沿着夹城,过了六个坊后,到达新昌坊青龙寺。他自然是去找惠果法师,了解昨日他们在金銮殿求情结果如何?
惠果法师将觐见皇帝的始末全部告诉了李宁,最后还说了悟空法师要和吐蕃番僧七日后比武之事。
李宁听后,感觉灵澈上人此次多半能出狱,感谢完惠果法师后便和他徒弟义一法师一起去光德坊京兆府衙。他们北折入东市,在东市之南西折过六个坊便到了。
因为昨日皇帝已经下令重审,而李宁等人准备了充足的证据。所以,在李宁亲自陪审下,京兆尹李实不得不宣布灵澈上人并未贪污,至于辱骂朝廷之事则判处杖责二十。
行刑之后,李宁便让护卫接到西海楼养伤,估计十几日便能好。他正好为谭云、孟队副、张火长、孟火长、裴盼等人接风洗尘,郦定进、陈火长、杨火长等人也一起庆贺。
李宁一众人在西海楼和众人吃完午饭后,下午带着郦定进、康艺全、谭云、孟队副等人去了章敬寺寻悟空法师。
李宁知道悟空法师要和吐蕃番僧比武,便让郦定进、康艺全等人轮番给悟空法师喂招,他正好也能学个一招半式。
悟空法师善用棍棒,李宁便让人赶做了一根雕刻着祥云图案的精钢鎏金的齐肩铁棒。他还特意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如意金箍棒”。
悟空法师耍起如意金箍棒来,虎虎生威,神勇无比,纵然郦定进、康艺全、谭云三人围攻,也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