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善懵懵的从床上坐起来,她看了眼自己睡过的枕头,上面还有一大块水渍……
明善脸色微微一白,回想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明明说好的睡一会儿就回去的呢!怎么还天亮了呢?
明善懊恼的锤了下自己,然后对席雯霜道:“娘,大,大概是梦游,我马上就回去!”
席雯霜“唉”了一声,还未说什么,明善已经起身穿好了衣裳和鞋子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席雯霜目光深涩的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
这孩子啊。
……
明善逃回自己屋里后狠狠的喘了口气,她游魂一般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失了神。
她已经有多长时间没哭过了?
一年?五年?还是更久?
明善所说的哭,是从心底的希冀和绝望的碰撞而哭。
记忆中,为此她哭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可她昨晚竟然哭了,还……做了那个梦。
那个她一直逃避,不敢去想的梦。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原来她一直都没放下。
是啊,惨烈的过去,谁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明善苦笑了声,然后将脸埋在臂弯中。
深深地喘息了几口气,白抬起头来,神色如常的去找衣裳,洗漱,简单的收拾自己。
昨晚的梦让她精疲力尽,络儿来叫她吃饭她都没出去,只道还要补觉。
席雯霜也没有多管她,以为她真的是梦游没睡好,现在还想多休息一会儿。
明善躺在床上想事情,大概是空气过分静谧,她想着想着就困了,不一会儿就不受控制的睡着了。
这一觉,也没有睡好,她再一次梦到了……那段极为不堪的过往。
……
记忆中的自己,没有童年。
她所知道的别人的童年,有些日子不好过,但好在爹疼娘爱,家庭和睦,有些日子也好过,爹妈也同样疼爱。
而她,似乎与那些人不一样。
她没有童年。
她的童年就是日复一日的折磨,精神上肉体上无一放过。
这个对她施虐的人,则是她的父亲。
别人的父亲或许爱孩子多一点,可明善清楚的知道,她的父亲不爱她,甚至憎恶她,憎恶到恨不得她去死。
那个时候若不是空慧叔叔一直护着,她恐怕早已成了父亲怒火下的一缕亡魂。
那时的父亲爱喝酒,一喝就会打她,刚开始明善安慰自己,父亲是喝醉了才会打自己,他清醒的时候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明善心中所谓的挺好,就是不闻不问,他不在意自己时,自己的日子过得最好。
可后来,父亲不仅会醉酒打她,还会在很清醒的时候打她。
父亲的打不是教育式的打,而是往死里打,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看仇人一般。
明善求饶没用,沉默也没用,因为父亲的鞭子总会抽断她的一切坚强。
到现在,明善背后一道深入骨髓的疤还跟着她,从肩膀到腰部,很长的一条。
她自己看不见,但那时络儿每次为她擦澡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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