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不取了?从益都府到济州、淮北,中间有群山相阻隔,路途不便,不管是递送消息,还是调集兵力都十分不便。”
“济南并不好取,何必死磕?取了济州不是也一样,只要能协助大军恢复中原不就行了?”
“不一样!如果不能将济南府拿下,山东义军就跟宿州大军之间就被隔开,不可能经由济南府,从北边给金军压力,不能从北边配合恢复中原大计。还有,如果我们分兵泰安之后,再兵进济州,山路难行,不能及时回淄州、益都,济南或是其他金军趁机进攻山东,我们就危险了。”
“不要争了,按之前既定方略,取济南府,筑城待命!”沈缙制止二人继续争论。
“济南怎么打?城高墙固,硬拼是要死人的?”
“打仗能不死人吗?刚到山东之时,我们已经确定了方略,济南府必取!取了济南才能配合恢复中原大计,此事不容商量,即使淄州、益都府全都保不住,济南府也一定要拿下!”沈缙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我们要死很多人。”罗聪回道。
姚昶也表示认同
“死再多人,也要拿下济南府。恢复中原,不死人不流血怎么可能?我们有十万人,不比济南城三万守军和六万百姓厉害?况且那六万百姓多是老弱妇孺,他们想拿起刀枪,能拿起刀枪吗?”
沈缙看着罗聪、姚昶二人,沉声道:“我们付出这么大代价,筹集这么多粮草、武器、军备,不是让他们吃白饭的,一个月内必须攻取济南府。攻城器具,已经制造好了,只要敢打,十万人拿下济南府根本不是问题。”
“如果我们攻济南城,周围的金军来救援怎么办?一旦被前后夹击,我们必败无疑。”
“据我所知,济南府周围两百里只有西边的大名府驻军较多,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附近的恩州、滨州并没有多少可用的兵力,南边的泰安距离济南虽近,但兵力也只有两三千人。我们只要速度够快,在他们从真定府调兵之前一举夺了济南,金人只能乖乖退走,他们要堤防燕京方向的叛乱和淮北的宋军,不可能跟我们在济南城下相持,一旦进攻不利,马上就会放弃。”沈缙打消他们的顾虑。
罗聪、姚昶二人不再反驳。
“如果没有异议,十天之内动身,淄州、益都府各留五千守军,其他的军队,你们可以全部带走。记住,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夺取济南府,协助实现恢复中原大计!”沈缙再次强调。
“你们回去看看,还需要什么,直接报过来,我尽快筹备。”
“是。”
罗聪、姚昶二人应承。
随后二人离开节度使衙门,回左右府,共议具体攻城之计。
山东义军右府。
“我们这大哥是不是魔怔了?现在让我们直接打济南城,不死伤几万人,怎么可能拿的下来?即使真死几万人,也一不定拿的下来。你我好不容易聚拢十万兵力,怕是这么一打,死的死,跑的跑,最后剩不下多少人了。”
“我隐约猜到了他的意思,去年他来这么一出,将整个义军置于节度使衙门之下,恐怕就是为今天准备的。我们的兵力太多了,十万人,徐州、宿州、亳州、陈州驻军加起来恐怕都没十万人,我们拥兵十万,朝廷不会高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除了他谁能让我们十万军队有饭吃?现在啊,除了朝廷还真没人能养得起山东这十万军队,金人不行,我们自己也不行,只要朝廷了。他是朝廷命官,代表的是朝廷,又跟魔怔了一样要恢复中原,青史留名,我们能不听他的吗?”
“青史留名固然没错,但不是靠几万人、十几万人的血,来给他留名。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朝廷的粮草,我们这十万义军还真维持不下去。他要打,那就打吧,人都打没了,再让朝廷掏钱征募,到时候着急的是他,不是我们。”
“行,那就听他的,十天之后,我们各带四万兵力去打济南城。”
“具体怎么打,我们还是合计合计,这些兄弟都是我们一个一个招募来的,死了可惜。”
“我也是这么想的,能不死那么多人最好。不管将来如何,我们有这八万兵力,谁也不敢小瞧了我们,也许在这天下将乱之时,靠他们,我们还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南金正隆八年,北金大定三年,宋隆兴元年,三月初五,八万山东义军从益都府、淄州出动,向西进发,益都府、淄州封闭城门。
三月初七,从淄州出发的五千先头部队来到章丘县城外,城内守军闭门不出。
三月初十,三万大军围困章丘城,劝降一个时辰,守军不为所动,大军攻城,两刻钟后城破,城内鸡犬未留。
当天一万军队从章丘南下,翻山越岭,偷袭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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