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贾短短几句吐槽议论,孟知州已将问题看得明白。
神骑军如此报价,是故意想把此事搅乱,妄想继续做他们的药材生意,可事情已发展到如此地步,怎会让他们如愿。
于是,孟知州道:“大家先静一静,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你们都是行家,比本州更明白。大家可以一项项来谈,想要药材的买药材,想要仓库的买仓库,想要马车的买马车,需要什么买什么,也没必要一人全买了,你们以为呢?”
众商贾纷纷点头。
有人道:“是这个理,我有仓库六十多个,商道也不少,我只要药材,十六万斤药材我全要。”
另有人道:“我想要仓库,只要是南剑州的,有多少要多少。”
还有人道:“一百一十辆马车我全要了,开个价吧,价钱合适,马上签契约付钱。”
孟知州突然来的这一出,让明参军措手不及,脸色大变,额头冒汗。
杨丛义眼见如此,马上干咳一声道:“刚刚说的很清楚了,作价六十万贯,是一次性打包转让。意思就是这些资产不做分割,如果买一样,就得把其他东西全部买下。既然你们都想扩大药材生意,只买一样,对你们没有任何帮助,要知道即将转让的是正在赚钱、正常运作的完整的生意,不是入不敷出、鸡零狗碎的杂货铺。你们做药材生意很多年了,我相信你们都明白要做成完整、成熟的药材生意有多难。即使你们现在拿出一百万贯,三年之内也很难做到开拓九条商道、建造二十四个仓库、打造一百辆马车,每年收购出售五六十万斤药材,还能赚些钱回来。相信我,六十万贯买下这一切,绝对不亏。”
说完之后,众人沉默。
孟知州看看众人,马上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和顾虑都说出来,这是在商量,不是强买,也不是强卖。”
一听这话,众人心里有底了,随即便有商贾道:“我的生意也不小,从祖上传承到现在有一百五十多年,商道稳定,仓库也不少,马车牛车也完全够用,我就只想买药材。十六万斤药材,不分种类,不论品质好坏,一口价二十万贯,马上可以交割付款。”
“王掌柜,十六万斤你二十万贯买回去,不怕卖不出去烂在手里?”有人笑道。
“不劳白掌柜操心,我自有销路。”王掌柜很自信的回道,随即问道:“白掌柜,一百多辆马车,你准备出多少钱啊?”
“马车又不值什么钱,要不是急用,何必要买。一百一十辆车,两万贯吧,价再高,我就不要了。”白掌柜回道。
另有一人忽然开口向明参军问道:“不知二十四个仓库有多大?位置如何?是否背风向阳?要是都还可以,二十四个仓库我全要了,五万贯,现在就付钱。”说着就要伸手入怀掏钱。
“慢慢慢,方才已经说过了,所有资产不单卖,拆开来的东西不值钱,这个道理我想大家都明白。就比如这张黄花梨木的桌案,拼在一起价值十几贯,拆开来很可能就当柴烧了,药材生意也是一样,从商路到采购、运输、出售,少不了车马,也少不了经验丰富、操作熟练的雇工,更少不了沿途停留或补给的仓库,完整的买过去,马上就能赚钱,拆了就毫无价值,还不如自己建仓库、自己造马车来得划算。”杨丛义一见风头不对,马上出言制止。
一旦拆分开来,他们把任何一个部分拿走,神骑军的药材生意马上就没法做了。
花不了多少钱,就把神骑军药材生意搅黄,进而分食他们的资产和市场,要是真被他们得逞,神骑军药材生意就彻底完了,孟知州这一招还真是厉害。
杨丛义这番话说完,众人热情一滞,互相看看,又不再言语了。
孟知州马上道:“既然都是要卖掉,是整只羊一起卖,还是杀了分块买,其实都一样,羊腿还是羊腿,羊皮还是羊皮,甚至价值更高。药材生意也是一样,十六万斤药材卖二十万贯,价钱可不低,马车、仓库也都是一样。还是一样一样卖吧,卖一样是一样,自己当宝贝疙瘩一样抱在怀里,别人不一定看的上,卖了可比烂在手里强。”
王掌柜赶紧接道:“是啊,既然药材生意不想做了,就把药材卖给我吧,十六万斤药材二十万贯钱,我还得出起。其他的东西我不想要,也没那么多钱。”
白掌柜道:“我跟王掌柜一样,我只缺马车,其他的不少,买了没用,关键是拿不出那么多钱。马掌柜,你也是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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