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奔走了许久,身体疲惫已极,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但想到若是明天被人发现了自己在这里,恐怕要惹来事端。如果真的派几十个侍卫看守自己,那可比死了还难受。
风易忍者乏力饥饿,托着身躯回到了院子中,倒在床上便睡了。
第二天醒来,昨夜之事恍恍惚惚,若不是浑身酸痛,风易几乎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如此休养了几天,精力恢复,他又是蠢蠢欲动,但想到那奇怪的山峰,便觉诡异奇谲,有些害怕。索性等着仲熊再来,旁敲侧击,询问一番。
又是几日过后,仲熊果然送来饭食。风易与其攀谈了半天,才知道虞渊昧谷除了地形隐蔽,出口藏在瀑布下之外,整个山谷还布有一个神秘的阵法重光北斗阵,除非对阵法布局了然于胸,或是有阵中人让出开口。若不然纵是千军万马也休想进来,谷中人自然也无法出去。
风易听后,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嘴上却不屑道:“有必要设下重重障碍吗?谷中又没什么宝藏?”
仲熊淡淡道:“宝藏是没有。但若没有这些屏障,怕是姑慕国早就被灭族了。”说罢顿了一顿,又突然神秘道:“其实谷中最厉害却不是那些瀑布,或是阵法,而是那摩天崖!”
风易奇道:“摩天崖,是指独角神兽吗?”
仲熊摇摇头,道:“独角兽乃辨识善恶忠奸的灵兽,其战斗力倒不是很强。我所说摩天崖是虞渊昧谷的最后一道屏障,是因为它直通大海,可以将海水汲取到山谷之中,为族人所用。”
风易不屑道:“这我早就听说了,不就是利用摩天崖形成护谷水罩吗?我看破解也不难,大海之力虽强,但总还需要人来调用。若是谷外以精兵围而不打,就是消耗谷中人精力,那能坚持多久?”
仲熊笑了一笑,得意道:“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摩天崖远不止如此,据父亲所说,那虞渊便如人体丹田,崖上的孔洞就是百穴。大海的力量就是无尽的灵力,如此呼吸吐纳,可谓是无穷无尽,谷外精兵再多,又能怎样?”
风易闻言惊叹,若有所思。暗想:“如果人也能达到如此境界,岂不是和神仙无异!寻常人修为再强,灵力却终有尽时,哎,我如果能有无穷灵力,那就好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两人无话,仲熊四下看了看,又去了。
风易走进屋内,环视一圈,不由苦笑起来。原以为那一天夜里便可离开,哪知道折腾了一阵,还是被困这里。他吃了点饭,休息片刻,突然想到:“仲熊这小子看似单纯,但前几日骗我侍卫一事,看来他的话也不可全信。我就不信什么阵法能找不到出口,一日找不到我就多去几次。”
想罢豪气顿生。待到深夜,又依着前几日的原路前行,但到了山谷边缘处,仍是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最终只能是灵力耗竭,灰溜溜的回来。
其后数月,风易每隔几日便要试图逃出去,但每次都无功而返。而除了仲熊前来送饭食衣物之外,只有季狸会偶尔到此,逼问风易。风易性子倔强,任是挨打挨骂他也绝不说出半点,反而是胡言乱语,糊弄季狸。季狸明知,却没有办法,只能打他一顿出气。但到了后来,连打也懒得打了,来的频率越来越少。
风易一人乐的清闲,便安心在院中吐纳修炼。一旦灵力恢复,便再寻逃出之路。如此往返重复,他修为一天胜过一天,对于北斗七灵的领悟也愈发深刻。练到后来,已是再无半点可进的空间。唯有钻研天马行空之术。
到了后来,风易实在一人无聊,便又回忆石壁上刻的御兽和控禽二术。院子四周虽遍布密林,但其中所豢养的灵兽大多有主,不会随意靠近。
风易只得等待偶然经过的临渊鸟或是其它飞禽,外放神识,与其感应。渐渐地,已可借助飞鸟的眼睛纵观全谷,但见山谷被山岳包围,临靠大海。而谷的西边,确有大队飞骑巡逻,终日不休,有时黑压压的一片,煞是骇人。
但不知为何,风易却再也没有得到女艾的消息,她仿佛真的是夜间鬼魅,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无人说话,便常常坐在院子里,自己和自己聊天,其心思机巧,竟也能聊上一整天。但后来渐渐的无话可说,他便一人坐在院子里发呆,眼前偶尔飘过那到秀丽的倩影。但心思一动,想要上前细看,那女子似又模糊缥缈起来,仿佛只是水中的一抹倒影,一碰即散。
如此过了数月,风易仍是无计可施。倒是身形相较之前长大了不少,嘴上生出毛绒绒的胡须,声音也变得浑厚。日夜的修炼和重复的消耗,已让他从垂髻童子长成了英俊的少年,此刻怕是老爹复活,见到他也要不认识了。
时光虽如白驹过隙,逝水东流。但在风易看来,却过的实在太慢。只看到院子外的树木由绿变黄,又由黄吐绿。其它再无分别,有时朦胧间仿佛天地宇宙都静止了一般,唯有风易的思绪不受限制,天马行空,从九州到四海,从大地到星空。
这一段时间,风易见到次数最多的便是仲熊。虽然其父亲奸诈,但他人却不坏。风易已将他当作了谷中的唯一朋友,除了太乙鼎和女艾之事,其余是知无不言。而季狸在三位长老处于最末,权势远远不如苍舒和尨降。其子仲熊性子温和,族中子弟对其也是不冷不热。如此一来,两人情谊日渐升温,交流术法,互相切磋,俨然已是至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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