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方才,老祖中被爆炸声惊醒了,一直喊说叛军攻进来了,奴婢说没有叛军,是刺客,娘娘正领着禁卫军抓拿刺客,她老人家不信,就……就……”
她望了眼女儿,朝顾礼道:“她既然不愿,就先去看看太皇太后吧。”说着,扭头往门外走。
“小殿下!”憋了大半天的顾礼似乎忍不住了,道:“您可别误会王妃。世子殿下属下已经看过,只要血止住,就没什么大碍,只要好生调理……”
“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门口的离安沉声道:“她爱看不看。身体是她自己的,就算发烧变成傻子,傻的也是她。一个傻子,一个病子,倒也算是配成了一对……”
离安的声音越来越远,顾礼唉了一声,合着其余几个太医都跟了过去。
屋子里只剩下宋玉薇和几个伤患,外带两个惊魂未定的小宫女。
宋玉薇垂眉低首,沉默地摸摸身旁小男孩冰冷苍白的手,满脑子都是母亲的话。
再结合起来自己方才那过度紧张的行为,不由拧紧眉头。
她对这孩子,是不是关心过头了?!
总觉得所有人都针对他。
其实,并没有这么多人针对他。
不过是身份使然,再加上上一世的种种缘故,才造成了她如今的草木皆兵。
也罢!
看来以后得要理智些,不能再这样为一个人而得罪所有人了,特别是母亲。
身怀六甲,还得要为这样多的事操心,过个年比谁都要心累。
而偏偏她这个当女儿的还不省心,真是不肖中的大不孝!
还有这孩子……
她的视线落到小男孩苍白如纸的脸。
年纪轻轻就得了这样的病,也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样的孽。
然而,那一世他们再见时,他身上除了疤痕多点外,什么血证弱症都没了,还成了北凉的天选之子,草原第一勇士,最年轻的天可汗。
可那都是东京政变之后他们分开的事,她根本不知这十年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看来,要他病好,还是得故地重游。
而按照现下发展,远的不说,就这几天发生的事,很多都已超出她所能预知的范围,而那个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政变,究竟会不会按时发生,又会以什么样的借口发生,她是真的不敢确定。
千头万绪在机上身体受凉又发烧的缘故,她只觉整个脑子昏沉沉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倒。
迷糊间,她仿佛看到一片雪白的衣角从门口飘进。
她心下一惊,想要往上看,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这分明是中了迷药的症状!
她心下暗道糟糕,却对现实无能为力。
“果然是你!”一道熟悉好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暗中压下天火的神秘人,没想竟是个……”
竟是个什么?!
宋玉薇还想听,可她的五感运作偏偏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她身旁病弱无助的小男孩竟像没事人般坐了起来,神态慵懒,目光清冷,扭头望向门口闯入者,邪魅一笑:“好久不见,宏景驸马。亦或者说,宋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