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儿心情不佳,酒入愁肠难免有些醉意。
她回了客栈推开房门,就见惨淡的月光罩着一个暗影,宽肩窄腰,清清冷冷。
“...王爷?”
韩墨儿的声音都颤了,她怕那个依稀的轮廓只是自己醉酒后的幻想,连扑进那人怀中的动作都小心翼翼了几分。
刚要入怀的韩墨儿却不知为何脚下刹了车,她强扶住桌子止步,但惯性使然脑袋还是磕上了对方的鼻子。
“嗯~~嘶~~”
那人一声闷哼,抬手去揉鼻子:“这便宜我没占着,倒让你给伤了。”
韩墨儿直起身子,看清面前人,她神情一委,坐到了对面。
“谁让你大半夜装神弄鬼。”
来人正是与尉迟轩长得似一个模子抠出来的充容坤,他长眉一挑半笑不笑:“是你与尉迟轩感情不深,不然便是一个衣角也能分辨出来。”
韩墨儿翻了一个白眼,口气不佳:“没心思与你这李鬼扯皮,快说正事。”
充容坤哪能轻易让人如意,呲着白牙问道:“李鬼是谁?”
“你。”韩墨儿头都不抬。
她现今与尉迟轩通过飞鸽可以联系,早已知道充容坤与他们是同一阵营,并且已经离了吉水城,带着尉迟轩的亲兵隐于附近。
飞鸽传书因怕被人截获不能提及充容坤的落脚之处,所以韩墨儿不知充容坤行踪,只得等他来寻自己。
韩墨儿心情不好,充容坤却不然,他笑嘻嘻斜靠在椅子上欠嘴:“听到你回来的脚步声,就拔直脊背装成尉迟轩的样子,可累死我了。”
韩墨儿看到充容坤手中正把玩着尉迟轩的令牌,才明白为何暗卫没有通知她房中有人,定是这厮又耍了什么花招唬弄了暗卫。
“贤弟,为兄待你一片赤诚,你却往我心上插刀。”充容坤委屈巴巴,眼中似乎挤出了一点泪水。
韩墨儿不愿理他,随口敷衍:“看不出赤诚,我也没插刀。”
充容坤俯过身来:“贤弟俘获了我的芳心,没能好好善待不说,还连同尉迟轩一起骗我,你明明就是他的正妃!”
充容坤捧着心口,看起来难过极了。
韩墨儿是什么人,怎能容他这样调戏。她轻飘飘地回道:“对不住了,这是我们两口子的情趣,不好意思误伤了你。”
充容坤一哽,此时觉得心口确实被插了一刀。
“哈哈哈哈,贤弟真是有趣,怪不得能让我们兄弟二人一同为你神魂颠倒呢。”
“叫嫂嫂。”
充容坤抬抬眉毛,随后做出一番惋惜状:“我离开的时候,我哥和我说了,他要是出不了那吉水城,就拜托我照顾你,哎,长兄相托,弟怎能不从,所以...这嫂嫂的称呼就先别叫了,免得以后还得改口。”
“也是,免得叫了之后,你长兄还得费力割你舌头。”韩墨儿打嘴仗除了败给过赵思雅,还没打怵过谁。
韩墨儿喝了口热茶:“不说正事,就莫怪我送客了。”
“说,说还不成吗?”充容坤啧了一声,慢悠悠地开腔,“我带走了尉迟轩六千亲兵,加上我的人马也就二万人。”
“吉水城中有多少人?”韩墨儿问道。
“三万多人,尉迟轩的人占其中一半,另一半是吉水的守城军以及当初带过来的大历朝士兵。我们与三十万大军相比就是蚍蜉撼大树,鸡蛋撞石头。”
韩墨儿思量了一会:“不能硬拼,只能巧夺。”
“如何巧夺?吉水城就是个死地,左右天堑,前后夹击,如同瓮中之鳖。”
韩墨儿眼神落在跳跃的烛火上,久久之后才道:“也不是全无办法,事在人为。”
。。。。。。
中原地带秋季多风,因无高山相阻,长风横扫,一刮就要刮上一月有余。
韩墨儿今日登上一处丘陵,远眺吉水城。
目光悠长的送出去,带着万分缱绻。
一别之后,两地相悬。
心心念念的人被困于城中,万般委屈加身,有苦难辨,又是那样冷硬的性子,便是一句怨言都不会说的。无人开解无人慰藉,无人怜他疼他,所有苦楚只能自己背负,想到这些,韩墨儿心疼的绞痛起来。
她看着吉水城下的空地,那里不日便会变成布满硝烟的战场,看着密密麻麻驻扎的大历朝大军,看着刀剑长矛在阳光下反射的冷光,心中的犹豫慢慢淡去,拳头慢慢握来起了。
他人逐光,而她此时却只想驱暗。
她与这个世界的牵连源于尉迟轩,尉迟轩是她的天地方圆,是揉于她血肉骨髓里的牵绊,若非要选个你死我亡,她只能选择救尉迟轩,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即便是...万千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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