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灵大惊失色,那堵墙壁虽然年久失修,毕竟非是朽木腐叶,人又非铜皮铁骨,这般撞上去焉能尚存性命?跺脚连呼:“可惜,可惜。”
丰子都从断垣残壁中坐起身,挠着脑袋面露迷惘之色,不知道何以会变得这般模样?荆灵眼看这小子如此猛撞下居然无事,还能够大喇喇坐起身,不禁颇是惊异,但瞬间便转为欢喜,满脸笑容问道:“喂,你死透了没有啊?”丰子都摇摇头,觉得额头上有水流下,伸手抹开,这才发现头上被撞起了一个大包,鲜血淋淋。
便在这时,四五个人举着火把循声往这边寻来,火光渐近。荆灵轻声说道:“喂,有人过来啦,你如果没有死透彻,要想活命,便快随我走。”说着伸手去拉丰子都。丰子都兀自晕头转向,闻言说道:“正是,百草门这些人蛮不讲理得很,如果你落入他们手里,那非要倒上大霉不可。我们须得快些离开这里才好。”搭手上去,两手相触间只觉手掌心微微麻痒,仿佛蚊子叮咬,不及多想,尾随着荆灵就走。
丰子都走有几十步,才发觉这个地方山石林木成片,而路径甚多,纵横交错,彼此贯连,前面似乎已无去处,转角又是一条小道,且相隔一段路往往悬挂着一盏葱绿色灯笼,周围景致每每大致相同,几难辨认,倘若不识路或是无人前面带路,只怕走到天亮还是在原地踏步。他不由暗自有些纳闷,瞧荆灵疾步快走,左拐右转,右上左下,毫无停顿,似乎对这一带道路颇为熟悉,心中更为诧异,数次想出声询问,都被荆灵眼神阻止。
走得多时,荆灵回头看到丰子都已经远远落在后面,甚不耐烦,眉头紧皱,招手叫道:“喂,小乞丐,要想活命的就跟紧一些,这里遍山都是剧毒的蛇虫,被它们咬着了不死也得要脱掉一层皮。”丰子都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当下吓得哪敢再落后?于是步步紧趋跟在荆灵身后。又走有多时,追赶的人声渐渐消失,火光也已远远抛在后面,眼前一轮明月当空,四下里白茫茫一片。
丰子都抬头四顾,发现身处在一处半山腰上,而山下绕着山脚座落有数十间房屋,此刻却是灯火辉煌,隐隐听到人声鼎沸,大为迷惑不解,终于忍耐不住张口问道:“小姑娘,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这儿是哪里?”荆灵“嗤”的笑出声,说道:“你在这里呆了几个多月,难道至今还不曾知道这儿是哪里?”
丰子都摇摇头,道:“我不曾过问。那个帮我治伤的大夫很是恶蛮,只要我出声,他一个耳刮子就会打过来,容不得问下去。”
荆灵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狡黠的神采,笑嘻嘻道:“你说的是阿三那狗奴才吧,放心好啦,本小姐帮你报了此仇,他应该活不了几天的。哼哼,那家伙身子骨太弱,甚不受用,我这里尚有许多药方都还没有对他实施呢,就每日里觅死觅活,尽是嚷着受不了。”蓦地似乎想起了什么,侧头望着丰子都许久,眼里精光大盛,展颜欢笑不已,说道:“那个不经用的狗奴才死了也好,省却本小姐许多麻烦。喂,小乞丐,本小姐看你体格还可以,应该比那狗奴才经用些许,不如你便来帮帮我,试一试本小姐调制的那些新药物毒性到底如何,好不好?”
丰子都吓得一跳,这才知道眼前此少女便是阿三嘴里所说的本家小姐,原来她却是百草门的人。素知这个荆家小姐动辄杀戮,但想不到她对自己家里人也是那般的冷漠无情,那些所谓新调制药物的毒性想来应该尚难控制,恐怕解药都没有制出,然而她便随随便便地施治在人身上,确实浑不将别人的性命放在眼内,当真刁横蛮缠,不由得心生厌恶之感,重重“哼”的一声,身子向后退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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