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的蛋糕如果不够分的话,那我就选择直接把蛋糕做大,毕竟当初谁也没想到分家时的一个第一制糖厂能成为如今的庞然大物。”李明哲的话带有认真且坚定的语气。
“其实并不是我的眼光好,而是我有一个在数据分析领域世界顶尖的团队,并且将大笔投资投入在网络社交软件的大数据分析项目中。”与刚才认真聆听的乖巧模样不同,在谈及自己所从事的领域时,李明哲自信洋溢,双目炯炯有神。李在贤没有贸然出言打断,而是点头示意继续。
“首先在三年前用投资和合作的方式与几个比较大的网络社交平台建立了联系,他们对于一个对企业发展从不指手画脚的投资商还是比较欢迎的,只不过前期的投资还是很大,除了你给我的起步的第一桶金——六千万美元,又加上了我之前自己攒下的一些钱,总共统计八千万美元,也只是在网络社交领域发展方兴未艾之际,占了些便宜,但也就只能稍微有点影响力,甚至连决策层都难以说上话。”一口气说了几句话后,李明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所以说,在美利坚我们始终是外人,即使挥舞着大笔美元,也很难在真正的上层圈子里立足。”对于自己在美利坚的待遇和处境,李明哲还是有些感慨。
“说实话,我们的团队核心不是技术、模型和算法,而是业务理解和分析思路,而最为珍贵的就是人才。”侃侃而谈的李明哲看了眼李在贤,发现他听得十分专注。
“所以,我始终奉行一句名言,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士,而我的最大任务就是学会用人和留住人才,公司的核心业务是是数据分析部门通过大数据分析目标客户的习惯、偏好等等,然后根据分析结果,会对市面上潜在的可投资项目进行分级分类,挑出优先级最高的项目,然后经过公司的专门的剧本分析和一些背景调查的部门对要投资的项目进行二次审查,然后才会立项。这些都有专业的人士进行负责,基本上都是我从藤校毕业的年轻人中挑选的佼佼者,秉着宁缺毋滥的标准。”对于自己擅长的领域,李明哲可以说得上是如数家珍。“而且其实我们投资的电影和电视剧项目能够赢利不少,宣发的功劳不小,这方面基本都是我来把关,让我学的市场营销能有发挥的一席之地。我们的宣发也是通过数据挖掘,炒热点,借势宣传,针对潜在目标进行精准宣发,在几年的实践中效果还不错。”
“思路清晰,算得上是一个成熟的公司了。但是你回国发展,有想过会有多少人愿意从美利坚回到南韩?”李在贤对于自信满满的小儿子还是十分欣赏的,但是还要泼一泼冷水。
李明哲双手叠在腿上,捏了捏自己的小手指。“这我之前已经有了考虑,所以公司大部分骨干人员都是亚洲帮,尤其多是本国人,年轻人们一路走来,感情自然是极佳的,而且真正不可或缺的人都是我在斯坦福的几个死党,关系都没得说。我之前已经在公司露出口风,基本没有反对意见,而在米国的事业也需要留有部分人员,实在不愿意来的,我也不会勉为其难。所以从今年开始公司业务重心开始转移到国人常用的几个社交软件的数据分析上,也开始与Naver接触。”
李在贤还是要给儿子提提意见,上上一课的。“你知道你公司的命门在哪里吗?”
李明哲大概知晓李在贤要说的是什么,但是还是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父亲,一幅虚心受教的模样。
对于儿子的态度,李在贤还是极为满意的,带着笑意说:“靠人情维系的职场关系是极为不理智且脆弱的,尤其是涉及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人心总是复杂的,而立场也不是恒久不变的,即使是过命的交情也没准会在背后捅刀子。你的最大挑战就是留住不可或缺的人才,与人打交道不是简单的付出与回报而言。”,李在贤久居高位,已经很少有与人交心深谈的机会了,而对儿子自然就知无不言地传授些人身经验了。
李明哲接过话去,“这方面我也有所考虑,真正的中流砥柱们,我自然有拉拢的手段,许以尊重,付之真情只是表象,真正可靠的是成为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除了业界最高的薪资水平,还直接拿盈利分红,这在业界是凤毛麟角的,而且计划以后上市后,原始股也会分出去很多。”
“而且公司内部也不是铁板一片,各种派系交叉混杂,我只要做好平衡,同时也让各派系保持竞争的状态。而且其中也有些兼职监视公司内部情况的内应,基本可以说是对内部氛围和情况了若指掌。”李明哲说完摸了摸脸,稍显得不太自然。
李在贤听完后,闭目养神了一会,像是在消化着所得的信息。而后睁眼直视着小儿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怪不得有人说不离家的孩子永远也长不大,当初那个沉默、别扭的小孩子,现在也真是长大了,眼中有星辰,胸中有沟壑,心中有山海,有你太爷爷的风采。”
与一个能白手起家成为南韩第一财阀的传奇人物相提并论,李明哲有些虚浮的感觉,就羞涩的笑了笑。
“不过还是要父亲您支持一下的,在起步初期在院线和发行方面还要仰仗希杰娱乐的。”
李在贤点了点头,“合作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在市场价的范畴内,可以给你些便利。”话锋一转,“不过听你的言外之意,之后还要涉及院线和发行方面吗?”
“的确有这个打算,我的蓝图里是要打造一个有关娱乐领域全产业链的集团,不过具体规划要等公司的决策层到达首尔后,经过实地调查后决定。”李明哲没有将自己的事业野心和盘托出,具体的企划还要经过专业团队继续完善打磨的。
“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兴趣投资一下你的小儿子,我觉得完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李明哲有些讨好地试探道,“主要是米国的公司要继续维持运转,能抽调出来的现金流有限。”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事相求,要不可不会是这个态度。”李在贤笑骂道,“说吧,想要多少,我可以给你透个底,我给你哥哥、姐姐的启动资金都是五千万美元,你自己看着办吧。”
“两亿美元和一栋办公楼。”李明哲说完,就直愣愣地看着父亲,等着回应。
李在贤对儿子的狮子大张口有些惊讶,正要说些什么,座对面的年轻人就径直发言,“代价是我放弃家族的继承权,不会再从家里和集团再拿一韩元。”
李在贤神情凝重,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似乎想洞穿外表,直视本质。
“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
“知道,但我觉得这是我这二十二年里最坚定的决定。”
李在贤沉默良久,“可以,我总共给你三亿,不过不可能一次性拿出来,就分三年给吧,多出来的一亿算是我的投资,要占股10%,只要分红,经营权代理给你,分红你就孝敬给你秋姨吧。”
“至于你说的办公楼,希杰集团应该也没有现成的,不过有几块地皮还不错,你直接和金室长联络就行。”
之前的闲聊,让两人都有些口渴,告一段落后,都开始喝起了茶,李明哲也在卖弄了下熟练的茶艺。
脚步声由远及近,李明哲顺着望去,随机脸上洋溢其灿烂的笑容。“金婶,好久不见了。”他站起身来,迎向来人。
出现之人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身着朴素的中年妇女,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青年,眼眶有些泛红,毕竟是当成亲人一样照顾了五年,而狠心的孩子一离开就是十年没了联系。
“夫人叫老爷和小少爷去餐厅吃饭。”金婶先向李在贤行了一礼,正起身来目光留在了青年身上。“乐乐都这么大了,要不是在家里还真是不敢认呢。”
李明哲对妇人点头示好,与父亲一同走向餐厅。
秋姨迎身上前,接过李在贤和李明哲脱下的上衣,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便招呼着入座了。她坐在主位左侧,而李明哲自然就在右侧。餐桌上的菜肴种类繁多,只是量比较少。李明哲看着卖相还不错的菜品,有些诧异地瞥了秋姨一眼。在他的印象里,秋姨可不是以厨艺见长。
对面的人也发现了李明哲的诧异,“乐乐,你尝尝这几道菜,都是地道的韩式菜,在米国可是很难吃到的,尤其是这道鱼,是你父亲早晨刚从汉江钓来的,尝尝你秋姨的手艺怎么样。”说着把几道菜推到李明哲近处。
可是很快就有人出来拆台,“明哲,你就放心吃吧,根据我的经验,也就这道炒青菜是出自你秋姨的手笔。”闻言有些恼怒的美妇人,将那道青菜直接放到李在贤的碗前,“你今天就吃这个吧。”,语气有些不善。转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递对李明哲说:“乐乐,这个番茄炒蛋,也是我的拿手菜,多吃两口。”
看着有些闹别扭的两人,李明哲机智地“明哲保身”,端起饭碗开始大快朵颐。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是还是有食不语的习惯。李明哲在吃的差不多后,放下碗筷,盯着餐桌上的装饰图案开始发呆。
“吃完了,就下桌吧,去你的房间看看,你秋姨一直让人定期打扫,从你走了没有任何变化。”李在贤吃饭间隙时,看了一眼发呆的儿子。
“我下次回来再看吧,我下午约了人,这就要回去了。”李明哲挽起衣袖,看了眼左手的手表。
“一回来就约了人?不会是个小丫头吧,你前些年的荒唐是可没少做。不过这几年倒是有些收心了,不会是之前纵欲过度,身体不行了吧。”李在贤一幅打趣的样子。
被人以曾经的荒唐往事打趣的李明哲,有些羞怒,“这不是随您了吗,您当年的风流韵事传得满城风雨呢。”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李在贤听到这里,有些心虚地扫了秋姨一眼,秋姨发现后,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都是捕风追影的事,也不知道是谁跟你在嚼舌根。”
“行了,有事就赶紧走吧,等你兄姐回来,我再叫你回来聚聚。”
李明哲躬身告退,走到衣架前,将西装跨在手臂上,转身向出口走去,发现秋姨要起身相送,“不用了,秋姨,你们继续吃吧。”快步走出餐厅。
秋姨坐正位置,“这孩子还真是变化有点大了,性格要比小时候强势很多,自信明媚倒是越来越有有崔珍娜的影子了。”
听到崔珍娜三个字,李在贤瞳孔一缩,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话,而郑月秋也觉得有些失言,盯着一道还剩大半的清蒸鱼,默默无言。
而已经在车库,启动跑车,开始提速的李明哲,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脸色有些严峻,一边在留神开车,一边开始回忆今天这次关键的会面,自觉没什么纰漏,可能不太合适的就是太过锋芒毕露了,不过这事关之后的计划,也是不得不为之,再加上几年时间的铺垫,性格的转变也不是那么突兀了。只不过长时间的集中精神和一些造作的表演,即使他是通过专业培训过的也有些不适,需要调整一下。
突然,手机传来提示音,李明哲将车速放缓,单手开车,然后点亮手机,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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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一手执剑,一手持书的游侠儿,在下山的路上疾步而驰——2012年秋午后的阳光拥我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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