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穿了件棕色泰迪大衣,包间里空调温度开太高,江偌坐下后把外套脱了放在一边。
她出门前刚洗完澡,发端还微润,身上洗发水和沐浴液混合的清新瞬间被火锅味包围吞噬。
杜盛仪说:“我没吃晚饭,就先动筷了,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我吃过了。”江偌面前摆了一副碗筷,她没动。
坐了会儿,见杜盛仪只吃东西,不说话,她忍不住开门见山问:“不是说要告诉我水火的行踪么?”
杜盛仪一改电话里诚挚的语气,喝了口凉茶,不以为然说:“就算我告诉了你,你觉得凭你一己之力能把他怎样?”
江偌立刻摸清杜盛仪言外之意,对方找她来的目的,并非是想告诉她水火的消息。
“我是不能将他怎样,但警方能。”
杜盛仪冷笑:“他多年前身中枪伤刀伤掉进海里,我也以为他死了,你别把他想得太简单。”
江偌早知杜盛仪说没见过水火是在撒谎,也就没在她突然改口,看似对水火很是了解一事上过多纠缠。
“所以呢,水火在哪儿?”
杜盛仪捏着筷子在碗里戳了戳,“我也不知道。”
江偌二话不说,拿起外套便准备走人,不过就是一个假动作,杜盛仪果然叫住她:“虽然我具体不知道水火在哪儿,但今天他来找过我。”
江偌动作一顿,杜盛仪接着说:“在我今天拍杂志的地方,我在摄影棚外面见过他,尽管隔着很多人,但我确定是他,那地方应该有监控,他之后往哪里去了,你告诉警方,他们一查便知。”
当时杜盛仪打电话找她的时候,江偌想要求证某些事的欲望胜过水火的去向,心里有种急迫,也就没想太多。
这会儿回过味来,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警察?还能摆脱你和水火是一伙的嫌疑。上次水火出现在你家,已经引起警方的怀疑。”
“清者自清,在我这儿,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杜盛仪继续旁若无人地吃东西。
江偌觉得杜盛仪特意找她出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一句话一件事,迟迟不开口,要么是吊她胃口,要么是还没好怎么开口。
江偌打算帮她开这个口,“杜盛仪,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了。”
杜盛仪拿筷的手一顿,看向她。
“和当年江氏收购你们家公司有关吧?”
杜盛仪好像来了点兴趣,放下筷子,叠着双臂搁在桌上,好整以暇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就知道这么多?”
江偌:“我在等你告诉我。”
江偌总觉得今天杜盛仪有些反常,以前对话时,杜盛仪让人感到有很强的攻击性,尤其善于用坚定冷锐的目光看人,这次却有一种注意力不集中的感觉。
江偌一直在观察她,发现她吃东西,筷子要将碗里的食物翻来夹去好几遍,迟迟不入口,其外,只要跟她目光稍有接触,她便会立刻低下头去,或是转移目光。
杜盛仪:“你不是说过你不会信我所说?”
江偌气定神闲地说:“你且说着,信不信由我,反正你都要说不是么?”
“陆淮深想把江氏给我。”
气氛变得沉重,空气一点点黏着、沉淀。
杜盛仪望向她,笑意不达眼底,但有着得逞的恶意,“你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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