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鸣噤声看了她一眼。
江偌气得语无伦次,胸膛都在颤,她盯着他质问:“你和陆淮深一条裤子一条心的,我就说你怎么突然那么好心,敢情你们把我当猴耍是吧?”
这晚至此,她深深觉得得不偿失。
从被陆淮深按在门后亲吻,到之后看见那两人亲密无间,再到此刻被人耍弄于股掌之间,其间种种情绪仿佛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她这人,说不上极度精明,却也不蠢,但是关键时候掉了链子,忘了顾全大局。
如果在江舟蔓挽上陆淮深手臂的时候她就上前去插上一脚,就算闹得鸡犬不宁,至少目的达到,不会得不偿失。
就因为陆淮深那几个吻,连感情都没有的那几个吻,她被扰乱心神,难以自持以致临阵脱逃。
江偌极其厌恶这样的自己,心中异样情绪汹涌勃发,最终表现为愤怒。
贺宗鸣见她情绪如此激动,感到微微诧异,但是似乎又能理解她为何会这样。
贺宗鸣一反先前的玩笑姿态,神色也郑重起来,“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提出送你回家也是我自己的想法,跟陆淮深没关系。”
“那你送我回去。”江偌咬着牙,面无表情,澈目冷凝。
贺宗鸣犹豫不决,或者是根本没考虑这个可能,抿了抿薄唇,学她刚才那样,堪堪将头转向窗外。
有点心虚。
江偌见他态度不明,更恼一分,“你少管闲事!”
贺宗鸣转过头,目光笃定,企图跟她讲道理,说:“陆淮深是我兄弟,我这也不算管闲事。你不愿意跟钟慎走,才上我的车吧?说来还是我帮了你的忙,替你解了围。”
贺宗鸣说了,顾自笑了笑,“你也不想想,如果哪天你和陆淮深的婚讯公布了,今晚在场的人见你跟钟慎来往密切,还亲自送你回去,会怎么看?”
江偌没忍住冷笑道:“贺宗鸣你这太极打得真溜,黑的也能说成白的。那我问你,今晚在场的人也都看见陆淮深和江舟蔓卿卿我我,以后要是发现我陆淮深的老婆是我,别人又怎么看?”
江偌学以致用,原话回他,贺宗鸣一时被堵得无法回答。
江偌捏着放在腿上的手包,目光直直看向外面,一字一顿,落地有声,“你别避实就虚,我是要你现在送我回锦上南苑,你却跟我兜圈子。”
贺宗鸣被她哆哆逼问得脑袋疼,他捏了捏眉心,开始自我反省,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多管闲事呢?
原因虽多,想看陆淮深好戏的心态的确为其一。
贺宗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撑着额死皮赖脸道:“这都上高架了啊小江妹妹,没法调头。”
江偌感觉得出来,贺宗鸣这不过是拖延之计。气过之后,一个人安静待着,听着车外呼啸的风声雨声,心里没谱。
她不知道贺宗鸣为什么执意送她去陆淮深家,如果真的破坏了陆淮深和江舟蔓,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他可能只是一时看戏,图个乐子,而她呢?
这晚一切都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该拼力一搏的,计划与目的统统不存在,该稳站立场的,却又偏离了立场。
有时候真的人不由心。
江偌头疼欲裂,下了高架,她也一声没吭。
不久上了盘山公路,透过水珠看景物,一帧帧虚诞如幻。
贺宗鸣有意无意,笑中透着分讨好说:“你看,上了盘山公路了,又不好调头了。你也没别的事忙,在这儿住一晚也无大碍。”
江偌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回道:“是没大碍,我之前一直住那儿。”
贺宗鸣这下是真的有些不明所以了,“那你为什么排斥?”说完,心中已经了然,却又故作恍然道:“难道你是在意江舟蔓?”
江偌将没什么情绪的眼神落在他脸上,看的贺宗鸣一下子不太自在,过了良久她才开口,“陆淮深那么喜欢江舟蔓,卧薪尝胆,不惜费尽心思想要娶她,替她爸争取利益。你应该是站在他那边的,现在主动让我搞破坏,是你本性就是白眼狼,还是这么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贺宗鸣目光变得幽深,且饶有兴味,他微微凝神,低声重复了她的话,“不惜费尽心思想要娶她?”
说完他顿了一顿,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了一句,“以前我也这么以为的。”
江偌听他说了一句什么,她却听不清,也没去细听。
因为别墅大门近在眼前。
贺宗鸣看了下外面不消停的雨,问江偌:“我送你下去?”
江偌现在把贺宗鸣也划入了仇视名单,不愿接受他任何好心,只怕是糖衣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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