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离园啊。”
伴随着一洪亮的说话声官兵们相拥着,一位身披大红战袍的男子走进来,他浓眉大眼身形壮硕,红袍的衣襟上不知沾染了污渍还是血迹,看着不显,但斑驳一片,让人有些不敢看他。
听人说大同总兵喜欢穿红色的衣裳,因为上战场杀敌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
“总兵大人。”吕老爷含笑着上前施礼,一如开席前盛情迎接宾客一般,“总兵大人莅临,寒舍蓬荜生辉。”
大同知府张知府也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大同总兵笑着抬手,“不请自来叨扰了。”
“哪里哪里,尔等荣幸之至。”在场的其他的吕家老爷们忙附和,一面请人正厅入座。
同为一地的父母官,一文一武,之前自然是认识,大同总兵认出张知府,“你也在啊。”
这话说的让人不好往下答。
张知府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他没有直起腰板,而是将身子更低,头也垂下。
大同总兵看张知府一眼,视线又扫过场内的众人,“这里很热闹啊,人人都要过中秋,我也不例外,过来凑个趣。”
他说完一手掀开红袍坐下,颇有金戈铁马之气。
吕老爷在一旁哈哈陪笑,一连声吩咐小厮,“好酒都肉都端上来。”
因为不知道总兵大人来为了什么事,也不好继续享乐,外面的鼓乐声这个时候停了,戏台上的女伎也下去了,湖面空无一人,唯有一片灯火通明。
“你们继续。”大同总兵抓起酒壶给杯中斟酒,“不要因为我来
看書喇了,扫了你们的兴。”
“没有,没有的事。”厅内的诸人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这是在外出生入死守家为国的英雄,说这种客气话,太折杀他们了,他们当不起。
“总兵大人,你慢慢吃。”众人围过来争着为他斟酒,被大同总兵谢绝了。
林成回头对华境低声道,“这就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华境也不解,“不知道,他看上去很饿,真的是来吃一顿的么。”
林成似乎也不信,但看总兵大人狼吞虎咽的模样,他有些信了,“真的是来吃的。”
他也是跟祖父打过仗的,两军交战几天几夜不合眼,常常连吃饭都顾不上。
华境似笑非笑,也许是他想多了,前脚放羊娃闯进来,后脚大同总兵就到了,这让人不得不联想。
“这就好。”华境这才轻松地摇了摇扇子。
这边吕家人将好酒好肉都摆上来,戏台那边也有人出来,吕家花重金请的都是城中有名的名角儿,不管歌声还是弹奏都了得。
歌声从湖面随风飘来,圆月当空,声音虚渺空灵。
“走,我们出去赏月。”华境提议道。
林成点头说好,他和大同总兵没见过面,相互都不认识,如果之前认识,至少要过去打声招呼。
外面有不少人在走动,也有人在品尝月饼、赏月、吟诗作赋,吕家的灯会没有刻意要求大家待在宴会厅,因为是中秋,观灯赏月是习俗。
林成提了风灯照亮前方的路,风吹得沿路的花灯哗啦啦响,月影下的人影绰绰。
“放羊娃关在哪里?”华境小声问。
“关在柴房。”林成答道。
刚才南松打探清楚了。
“我去向吕家老爷求个人情,去去便来。”华境说完,不待人回话,急步而去。
放羊娃是山阴县人,华境是山阴县县令,县令作为一县之尊过问关心辖内的子民,这合情合理,也是职责所在。吕家老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会卖他这个人情。
林成带着南松来到柴房的时候,果不其然门口有吕家的小厮守着。
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领着华境急冲冲赶来。
管家示意小厮打开锁,并转头对华境道,“华大人,我家老爷发话了,问完了话,你直接把人带走。”
“多谢吕老爷。”华境施礼道谢。
这顺手的人情,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县令,吕家是世家,与官府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人情就能用上,吕家老爷怎么不会算这笔账。
“改日我再来登门致谢。”华境说道。
管家摆摆手,又伸手指了指里面,示意他们快点,便离开了。
打开柴房的门,放羊娃见到有人来,呜呜几声发不出声音,发现他被绳绑了手脚嘴里塞着团布。
南松上前帮他解开,刚解开放羊娃就抓着一旁的林成。
“大人救我!”
林成和华境面面相觑,果然有事。
“你还真是运气好,遇上我们。”林成将华境拉出来,说道,“这位是你们山阴县的县令大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有县令大人为你做主。”
在这里也能遇上本县县令,放羊娃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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