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秋毫不迟疑地,颔首答道:“我不否定这种可能,但认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为世除恶,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故而虽然明知凶险颇大,也不能阻止俞惊尘向天蝎尼姑寻仇,柔妹提出这点,是否有甚稳妥办法?”
温柔答道:“我没有积极办法,却有消极办法,换句话说,虽然江湖凶险,我们可以设法替俞惊尘保险!”
江小秋听得不解,瞠大了一双妙目,愕然问道:
“保险?这险儿怎样保法?”
温柔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侠名重江湖!俞惊尘报仇卫道,殒身无妨,但俞氏香烟,不能断绝,设法为他留后,不就等于是保了险了?”
江小秋失笑道:
“这真是妙想天开,但也极合情理,不过”
温柔正色接道:
“秋姐不必担心,办法我有,不怕俞惊尘不乖乖就范,你不要忘了我曾是江南第一名妓,风月之事,出色当行,我不想要这粒守宫砂了!”
江小秋听温柔是打算为俞惊尘怀孕,生个儿子,不禁抚掌笑道:
“赞成,赞成,我绝对赞成”
温柔笑道:
“秋姐也是当代侠女,一言九鼎,你说赞成,是不许反悔的了!”
江小秋愕然道:
“这里面没我的事,我有什么可以反悔!”
温柔笑道:
“怎么没你的事,你忘了我是说我们设法替他保险!”
江小秋玉颊通红,连连摇手叫道:
“不行,不行!”
温柔说道:
“什么不行?一来他在水月大会之上,较技招亲,和你名正言顺,二来这桩事儿,若由我单独承当,一来未必怀孕,二来更未必准能生个儿子,倘若加上秋姐,仍不如愿,则人力已尽,要归诸天意的了”
江小秋无法反驳,面红耳赤之间,温柔又复笑道:
“计议既定,我们赶快找出藏舟,俞惊尘大概找不着船,脚步声又往这边走回来了,我们还要把他渡回武昌去呢!”
俞惊尘好不容易,在“鹦鹉洲”上,找着了一艘船儿
那是只不很大的小小渔船,除了有个身披渔氅,头戴斗笠的渔人,坐在船尾之外,还有个看不清年貌的渔家女儿,在持篙摇橹。
船未靠岸,是在岸边徐徐驶行,俞惊尘一抱双拳,高声叫道:
“在下有急事,欲渡武昌,那位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操舟渔女,向俞惊尘遥望一眼,长篙略抵,便把船头掉过。
这种举措,自然是愿意渡人,俞惊尘轻轻纵上船头,又向船尾渔女,拱手说道:
“多谢姑娘,肯予方便。等到了武昌,定当多奉船资”
船尾渔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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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蝎童子”卫权!
俞惊尘独自拈杯,沉吟思计
这是他进步了,他成熟了,换了以前,他定必立下煞手,向暗缀之人逼问,这趟阴谋行动,有没有天蝎尼姑在内?
如今,他不!
俞惊尘深知自己倘若如此作法,擒到手时,虽是一个活人,转眼间缺会变成一具尸体!
再不然,所问出的,多半是蕴有阴谋的一片谎话!
江湖中,遇见份量差不多的对手,要斗功力,也要斗心机!
自己不能莽撞,不能肤浅,最好将计就计,给对方澈底打击!
但道理虽已想通,方法却想不出来
界俞惊尘似乎想得心烦,连连倾杯,喝得有点过晕,星目发红,颇有醉意!
当地是“九华山”麓,俞惊尘喝得醉眼惺忪之下,居然脚步踉跄,往“九华山”上走去。
一直走到一处他已来过几次,酷爱此处风景的“断魂坪”上。
三面是绝壑,一面是高峰,想到“断魂坪”来,固甚艰难,但若来了想走,亦颇不易!
此处,确实景色幽绝,也是一片天造地设的极好战场!
俞惊尘醉后重游“断魂坪”,等于是给了暗算他的敌人机会!
因为,这群敌人,本来就在等候机会,有了机会,怎肯放过?
俞惊尘是黄昏开始登峰,等到了“断魂坪”上,业已鱼天珠吐,东山见月!
他似乎满腹牢骚,临壑高歌,唱的是李太白的“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但,一曲未终,他只唱到“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之际,便已瞒坪都是敌影。
现身的敌人,共有一十三人,都是武功各具专长的黑道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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