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器点头道:“我早来数日,曾对当地情况,略加注意,知道这是可能与天蝎四凶,互有勾结的岳阳三鸟,但那青袍道人,却似外来人物,老偷儿精于易容,你看他焦黄面色,是天生貌态?还是以黄汁涂擦,用这极上乘的化装手段?”
鲍恩仁仍未从正面打量,只用眼角一瞟,便自低声说道:
“吴兄,你看这青袍道人的那两只手儿!”
吴大器看了一眼,点头低道:
“手掌、手腕,一样焦黄如蜡,看来他是天生如此,并非经过化装”
他在点头,鲍恩仁却在摇头,嘴角哈笑地,悄然说道:
“吴兄,你号称鲁班,确有一双妙手,但缺少两只妙眼,这道人的皮肤,焦而不枯,黄而未透,不单绝非天生,经过化装,他的化装术,还仅通皮毛,根本未到家呢!”
吴大器闻得鲍恩仁这样说法,心中一动,扬眉问道:
“老偷儿既看出他经过化装,则这青袍道人会不会和”
他这“会不会和老弟有点关系?”之语,尚未出口,鲍恩仁已取了些碎银两,放在桌上,作为酒帐,站起身形,准备离去。
吴大器不解鲍恩仁为何突然要走?也只有与他一齐行动,等下了“岳阳酒楼”,方诧声问道:
“老偷儿为何离去,我们不等江小秋么?何况岳阳三鸟向与凶邪勾结,或许可在他们的谈话之中,获知一些有关天蝎四凶的特殊消息?”
鲍恩仁笑道:
“我的想法,本与吴兄相同,但在听了耳边的曦语传声之后,便改变原意。”
吴大器道:
“哦!居然有人在岳阳酒楼上,对你施展蚁语传声么,此人是谁?他说的是什么话儿?”
鲍恩仁道:
“此人语音生硬,似乎故意做作,尤其细若蚊哼,我一时难以辨别是生人抑或熟人?至于传声之语,则甚简单,只是么魔小怪,不足注意,俞惊尘或在君山有难?”
吴大器惧然道:
“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到湖边雇船,走趟君山!自你看破那青袍道人曾经易容后,找还打了如意算盘,疑心他就是俞惊尘呢?”
鲍恩仁摇头道:
“俞惊尘是高傲万分之人,他若来洞庭赴会,应该光明正大的来,何必辛苦化装,与岳阳三鸟那等第二三流的人物,混杂一起则甚?”
吴大器笑道:
“老偷儿说得也是,你认为那青袍道人,是什么来路?”
鲍恩仁道:
“我除了看看出此人曾藉化装,掩饰本来面目外,别无所知,截至目前为止,此人似乎并无什么特别研究价值!”
说至此处,业已到了码头,鲍恩仁因知吴大器嗜饮,遂雇了一只较大的船儿,厚给船资,命船家多备美酒佳肴,往那宛如水晶盘中青螺一点的“君山”驶去。
由于鲍恩仁出手大方,被船家认为是极难接到的好客人,船家遂在开船之后,进舱禀道:
“启禀两位尊客,近日洞庭湖上,颇多江湖人物,途中万一有甚争端,尊客休惊,由我们船家应付,包管不妨事的。”
吴大器笑道:
“船家莫要看走了眼,我们也是江湖人,只不过正派一点而已,湖上若是有事,可以为你们担当一二”
车夫、舟子,久走江湖,均具眼力,船家早就觉得这两位客人,虽极大方,身上也有一种正而不邪的江湖气息流露。
如今再听吴大器这样嘱咐,恭恭敬敬地,垂手应诺!
鲍恩仁道:
“船家担心何事?是不是近两日在洞庭湖上,发现了天蝎白舟?”
船家知遇内行,不敢遮瞒地,应声答道:
“天蝎白舟是昨日才在洞庭出现。但非固定停泊,乃是到处游驶,尊客放心,洞庭湖面,有百里方圆,范围极广,我们未必遇得上呢?”
鲍恩仁又取了一块碎银,递给船家作为特别赏钱,并含笑说道:
“船家不必故意躲避那天蝎白舟,我们不怕天蝎四凶,便遇上也不妨事!”
“天蝎四凶”威镇江湖,船家听鲍恩仁交代自己,无须避免“天蝎白舟”,更知这两位客人,必然大有来历!
就在船家心中有点又怕又敬之际,鲍恩仁又复含笑问道:
“船家,我再请教你一件事儿,这两日岳阳洞庭一带,有没有出现一位人长得十分俊挺的年轻的白衣书生?”
船家连受赏赐,正苦无以答报,闻言之下,应声答道:
“有,有,那位白衣相公,长得可漂亮了,他约莫在个把时辰前,也从岳阳楼下,雇船前往君山”
鲍恩仁急忙仔细一问形貌,方知船家所说的年轻白衣书生,竟是江小秋,并非心中所欲探询的俞惊尘。
船家退去,吴大器闻得酒香,馋瘾已发,一面自斟自饮,一面向鲍恩仁含笑说道:
“老偷儿,我们这趟君山,不会白跑,看来即令遇不着劫后重生的俞惊尘老弟,也可以替江小秋姑娘,打个接应!”
鲍恩仁眉心皱结,目光凝注船窗以外的清波,似在想甚心事,对吴大器未作理会。
吴大器诧道:
“老偷儿,你在想甚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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