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府,江都张家。
今日门前张灯结彩,喜联贴门,灯笼高挂。
偌大的宅院之内,宾客高朋满座,百十桌席面上仆役丫鬟往来穿梭,酒肉菜蔬,仿若流水上个不停。
“祝张大官人,举案齐眉,和和美美。”
“张大官人喜得新妇,抱得美人归,当饮一杯酒!”
酒席上,一个又一个喝得醉意熏熏的豪客富商,不时举杯朝着今日的主人翁敬酒。
“多谢多谢!”
一个头戴高冠,耳后系花的俊朗青年,满脸喜色,不时举杯朝着诸多宾客致谢。
“祝……祝祝张大官人……早日有后。”
张家大院门前,一排身穿粗布麻衣,或是面有菜色,衣着褴褛的底层佃农和乞丐,一个个猫在墙角,吃得好不快意。
他们上不的酒桌,可也有仆役丫鬟,从里面厨下弄来的各种剩饭剩菜和劣质的酒水,供人取用。
这张大官人可当真是江都县的大好人,发妻病故之后,足足等了一年,如今方才续弦。
并且,流水席张开,各路人等都能前来吃喝,哪怕是一些泥腿子和乞丐流民,说上几句吉利话,在这府门前也能得些酒肉,囫囵吃个半饱。
正是在这热热闹闹的一片场景之中,远处的官道之上,不知何时又来了一个面貌看着还算干净,可一身破衣,头发乱披的年轻乞丐。
那乞丐与一般乞丐的畏畏缩缩不同,昂首阔步,气度昂扬,顾盼之间,仿佛身上有某种让人畏惧的气息。
这乞丐正是杨禅。
“呵呵呵……有意思。”
“吃绝户吃到这等地步,果真是……人心之恶,难以度量。”
他站在张家大院的门前,望着周遭热闹非凡的场景,脸上不禁挂起了难以捉摸的诡异笑容。
“嘿,那乞儿,你可好不晓事。”
张家门前,一个看着像是帮着管事的胖大妇人,似乎见着杨禅挡在门前,突然大声呵斥。
“若是想讨要一些吃食酒水,还不到墙角这边来等着,杵在我大门前,若是冲撞了宾客,少不得要……”
“要如何?”
杨禅微微转过头,淡淡地朝着那肥胖的妇人瞥了一眼。
“要……”
那肥胖妇人正要口出恐吓,可见着杨禅朝她看来,忽然就觉得脑后汗毛竖起,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去。
杨禅理也不理那肥胖妇人,走到门前,轻轻一跃将那张家府邸的牌匾给拿了下来,然后抬手就朝着里间大院扔了进去。
哐啷——
牌匾落下,正好砸中了里面一桌酒席,巨大的力道将那桌酒菜砸了个四下乱飞。
一桌正吃喝得欢快的宾客,被这番动作吓得一大跳,纷纷叫喊了起来。
“怎么回事?”
“有人来闹事吗?”
周围其他桌面的酒席客人,动作都是停了下来,朝着巨响传来的望去。
“好热闹啊!这么多人在这里喝酒吃肉!”
门外,一个衣着褴褛的人影大步走了进来。
“哪里来的乞丐,敢来我张家撒野?”
酒席后方,一个看着管事打扮的汉子望着杨禅前来捣乱,顿时大怒。
六七个护院家丁,眼色不赖,在那管事话音还未落下,就已经朝着杨禅冲来,想要教训一番这个不识好歹的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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