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人,谁来惩治。
尹姑娘本就是一教之主,这些原来也不是不懂,只是……咳咳,有些入戏太深了。
苏照道:“苗宪何在?”
“卑职在。”这时,司掌、纠核军纪的苗宪越众而出,拱手道。
苏照道:“军士作奸犯科,主将不察,以军纪,当何以惩之?”
苗宪迟疑了下,咬牙道:“当斩!”
“来人啊。”
一声沉喝在军帐之中响起。
“在!”
这时,自帐外冲进来一伍军士,抱拳喝道。
苏照冷声道:“将这纵军犯奸的杀才,推出辕门斩首,以正军法!”
“诺。”军卒拖起面色煞白的李焕章就往外走,不过这员小将虽然面如土色,却抿唇不言。
“且慢。”就在这时,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苏照看向一旁的卫湘歌,道:“卫将军有话说?”
卫湘歌道:“若说御下之责,怎么也乱不到一个小小的游骑将军来承担,此间三万军卒,兵将近百,若要治罪以正军法,请自我始。”
苗宪就是跪下请罪,道:“君上,卑职掌军中风纪,出现这样大的纰漏,若论罪责,卑职难辞其咎。”
就在这时,帐下诸将,也是黑压压地跪下。
苏照冷笑一声,道:“好啊,这是要来逼迫于孤了。”
“末将不敢。”众将伏地而拜道。
苏照自嘲一笑,道:“尔等不敢?若说御下不严,是否也该追究到孤身上?就如某人所言,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旁正饶有兴致看戏的幽罗教主,容色顿了下,眸光瞥了那少年一眼,清眸之中隐有莫名之芒流转。
就在这时,少年君侯突然转过头来,盯着自家,幽罗教主敛去眼中的异色。
“尹姑娘,以为该如何?”苏照忽然问道。
尹姑娘愣怔了下,冷哼一声,道:“你是苏君,你自可专断,问我一弱女子作甚?”
苏照一时语塞。
暗道,他已出招,这尹姑娘就是不接招。
此刻,见苏照愣怔不语,幽罗教主心头也生出一股促狭,她倒要看看,没有她给予配合,这人这场戏,还想怎么往下演!
苏照道:“如姑娘不谅解,孤代苏国军士向姑娘赔罪。”
说着,向着尹姑娘深深一揖。
“君上!”
这时,李焕章惊叫一声,膝行几步,重重叩首,道:“末将死罪!”
军帐之中,众将都是面色大变。
一国之君,身份何其之重,向一山野村妇作揖。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他们颜面何存!
幽罗教主默然片刻,道:“苏侯无需如此,我一弱女子,又如何承受的起,只是苏侯如顾怜这卫国的百姓,还请严厉约束好麾下军卒罢。”
说完这些,闭目不语。
苏照转身看向众将,冷声道:“都听到了?”
军帐众将齐齐道:“末将知罪。”
苏照沉声道:“李焕章治军不严,杖四十,褫夺官阶,军前斥候留用,各部巡查作奸犯科,祸害地方者,一经查处,不论品级,严惩不贷!”
“诺!”
随着大帐之中轰然之声,这场“整肃军纪”的风波,才稍稍平息,但整顿苏军风气的大幕才刚刚拉开。
“都退下吧。”苏照挥了挥手,屏退诸将。
而李焕章也被拖出中军大帐,外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军棍之声。
中军大帐之内,苏照看向尹姑娘,面色顿了下,道:“尹姑娘,孤这就可派人护送你回家。”
幽罗教主抬眸看了一眼少年君侯,自嘲一笑道:“苏侯,我此刻已成汝苏军小卒之眼中刺,肉中钉,还能回家吗?”
苏照一时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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