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梦魇缠身(1 / 1)狱蝶MQ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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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外都知,沈家两个儿子,在边境出生,由他一手拉扯大,三四岁才返回京城,然而谁也没见过他的原配夫人是何模样,听说生下沈熙就难产死了。

年龄相仿,日渐长大的两兄弟,着实给他填了不少“烦恼”。若说沈湛惊才绝艳,风华绝代,那沈熙就是遛鸟逗猫,正事不干,所以他一个月的时间里,大部分都是在祠堂度过的。

“早知道生儿子不省心,就该不生”,发了一通火后,沈君灏重重的叹了口气,开始跟身旁的老管家“埋怨”起来,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一辈子驻扎在边境,最起码比这乌烟瘴气、暗潮汹涌的京城呆的自在。

别看现在南楚上下,一派君臣和乐的模样,但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随着老皇帝一天天的老去,背地里不少势力都开始探头了,然而身为臣子,手握军权,又岂是他说退就退的,薛黎的事不管是小姑娘家的任性妄为,还是有心人为之,大概都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撇开国事不谈,细细回想沈熙的话,他又忍不住脑壳疼,沈湛是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外在性子是冷了点,却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一副好皮囊也不知是遗传了谁。

可惜,南楚京城那么多的大家闺秀,自家儿子愣是一个都看不上,反而和一个他国皇子闹出了“绯闻”,且不论真假,就是这身份也是尴尬,毕竟人家现在已是西洲一国之主,可不是他的傻儿子能肖想的……

薛标在沈府被父子三人一顿“戏弄”,算盘没打响,还吃了个闭门羹,心情糟透了,可是他又不甘心放任薛黎嫁给胡家的庶子,要不他的计划就会被全盘打乱,回府之后左思右想,那天的事,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

沈君灏这人平时憨态可掬,实则老狐狸一只,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思之再三,还是决定进宫走一趟,然而,却连他皇帝哥哥的面都没见着——因为回话的太监讲,皇帝最近又闹梦魇了,所以谁也不见。

入夜,一轮圆月孤零零的悬在空中,暗淡的光丝丝缕缕的打在地上,微风拂过,撩动了灯罩里的烛火,夏夜的蝉被粘竿捕得差不多了,金碧辉煌的宫殿沉寂在一片寂静之中,给人以山雨欲来的压迫之感……

“我诅咒你,生不能安,死不能寐,无所亲,无所爱,无所依靠……”面前原本清秀端雅的女子瞬间风化成了一具枯骨,深陷的眼窝死死的盯着自己,低头看去,自己的胸口戳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啊……”床幔之中,已近六旬的楚帝薛丙承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唤来宫人,点起了龙榻之侧的蜡烛,疲惫的揉了揉满是冷汗的额头,二十多年了,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多少次,被这样重复的噩梦所扰,兀自陷于梦魇之中无法自拔,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不得幸免。

皇帝年纪大了,睡眠越发的不好,是整个皇宫中,心照不宣的秘密,为了避免触了眉头,鱼贯而入的宫女、太监们都低眉敛息,生怕打扰到那位主儿。

而这般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前来掌灯的小宫女,似乎让薛丙承想起了刚刚并不美好的梦,他内心越发的烦躁,只得赶紧挥挥手屏退了她们,金碧辉煌的寝宫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床头坐了片刻,似是冷静了下来,他翻身下床,绕过床幔,来到了书架旁,轻轻的扭动了一个花瓶,墙边的暗格应声而开,他端起桌上的蜡烛,佝偻着身子,钻了进去。

暗室不大,他颤颤巍巍地将烛台放好,取下蜡烛,一一点亮了四边布满的一排排蜡烛,黄色的烛光逐渐明亮,照在横七竖八的画满符咒的黄布条上,莫名的有些瘆人。

片刻过后,他终于点亮了所有的蜡烛,暗室中间,一个被层层符咒和铁链束缚的紫檀木盒静静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将手拂过盒子,只摸得满手灰尘。

他闭了闭眼,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幽幽的道:“这么多年了,你们娘俩怎得,还是不肯放过我……”可惜空无一人的暗室之中,回应他的只有一室的寂静,和忽明忽暗的若干烛火……

“陛下,西洲易主,新帝登基,千秋岁宴在即,我朝礼品已经准备齐全,出使之期将近,这出使之人您看?”早朝之上,礼部尚书瞄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楚帝,忐忑不安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上首的人不耐地动了动,“是不是该定了”,六个字硬生生也被憋了回去。

目测他们这位帝王又是没睡好的样子,谁都知道,睡眠欠佳的楚帝,脾气越发的怪异,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发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所以他不得不小心一点,毕竟小命要紧,反正意思说清了就好。

“众爱卿可有好的人选?”楚帝俯视着下方安静出奇的一众大臣,不疾不徐的问道,

如今天下四分,除了夹在中间的天外之城是个特例,东边是唐姓之邦依水而建的东齐,皇帝换了两代,如今是三十而立正值盛年的明桓帝唐烨执掌大权,西边则是西洲玉家的地盘。

西洲是武将立国,本来实力应是最不容小觑,奈何后代一个比一个能折腾,短短二十几年间,皇帝已换了四代,到了新帝凤武帝玉启轩这,已是第五代了。

而南楚因为实力强劲,内政稳定,占据着绝对的话语权,一向喜欢坐山观虎斗,他国越乱,它就越开心,保不齐哪天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这些年来,三国明面上睦邻友好是常态,暗地里自然没少较劲,可谁也不会轻易去打破这种互相制约的平衡,所以像恭贺千秋大岁、新帝登基这样礼尚往来的“面子工程”还是得做一做。

不过对南楚来说,这事早在半月前就知道了,也在早朝上拎出来说了几次,一次次的“炒冷饭”,但都没有满意的答案,这次同样的,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诿,谁也不肯冒头,丞相倒是身先士卒,举了几个候选人,但仔细一合计,都被一一否了,这人选依旧没法拍板叫定。

“沈候,你家儿子呢?最近在忙些什么”,楚帝扫视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了沈君灏的身上,声音有些沧桑,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都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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