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欣慰归欣慰,她也不敢太掉以轻心。
毕竟这才大婚没几日。等日子一长,新鲜劲儿一过,怕是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吧?
摇了摇头,赵昔微招呼丫鬟们进来:“东宫对我们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这几日多亏了有明玉姑姑和孙嬷嬷帮忙,才不至于失了礼数。马上她们就要回去了,我总得略表一下心意才是,你们几人拿着这本账册去库房,把标记的这些东西都仔细搬过来。”
明玉是淑妃的贴身宫女,孙嬷嬷是长公主的心腹,总不能让人就这么空手回去。
“是。”珍珠和玉兰一个性格懦弱,一个为人木讷,赵昔微担心会冲撞了李玄夜,是以就没让她们进来服侍,一直让她们在外院做些打水送饭搬东西的杂活儿。
银宝和锦绣一起走进来,手上捧了两大束金灿灿的腊梅:“小姐,方才经过后花园,看到腊梅开得漂亮,我们就折了两束过来,您摆在房里看着也热闹些。”
“不错,果然漂亮。”赵昔微捧着花闻了闻,清幽冷冽的香气钻入鼻孔,她的嘴角不由浮现一个轻柔的笑容。
此时雪后天开,半透明的光线透过窗纱折射进来,金灿灿的腊梅便有了一种璀璨夺目的光晕,笼罩在她的面容之上,使得她那一抹浅笑更加灿烂明净。
锦绣看得呆了一呆。
自从小姐嫁了人,似乎整个人越来越好看了。
白皙的皮肤,红润的气色,似一丛娇软鲜艳的野蔷薇,自由自在地绽放在春日暖阳之中。
直到额头被人敲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俯身在赵昔微耳边低声禀报了起来:“小姐,二爷的事让二夫人知道了。”
二爷,就是她那还没见过面的二叔,让二夫人知道了的事,不外乎就是偷偷在外娶了个小老婆。
“袁氏还真是火眼金睛。”赵昔微拿着一只小金剪,修剪着花枝,闻言头都没抬,只随口问了一句:“他们准备如何处理?”
锦绣颇有一些无奈的样子:“二夫人那么好强又精明的性子,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现在正和二爷闹和离呢。”
赵昔微笑了笑,继续捯饬着手里的花枝,漫不经心地问:“那老夫人是什么态度。”
“老夫人自然是不肯让二夫人和离,说是把二爷痛骂了一顿,要他立刻和那女人断绝关系,又劝二夫人要以大局为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的闹大了这么和离出去,不仅仅丢的是整个赵府的脸面,对二夫人自己也没有好处。”
赵昔微想都没想,就笑道:“那二爷和二夫人肯定都不答应。”
锦绣惊讶万分:“您怎么知道?”
赵昔微云淡风轻的一笑:“二爷和二夫人常年分居,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别说没有夫妻情分,就连普通感情也怕是没有几分。二爷现在正是和外头那女人蜜里调油的时候,老夫人越是想拆散,二爷就越会逆反。毕竟二爷常年在外漂泊,家族规矩束缚不了他。二夫人呢,她在赵府最失势的时候嫁进来,到底是雪中送炭帮衬了赵府一把的,现在二爷有出息了就在外头养女人,她若是个逆来顺受的也就算了,偏她是个算盘打上天的人,如何能忍气吞声?”
锦绣连连点头:“小姐您说得对,还真是这样,老夫人让二爷和外头的那个断绝关系,二爷就是不同意,宁愿不回家也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二夫人就更不用提了,不仅要和离,还要把所有产业割让出来带走,说这都是她苦苦经营起来的,和二爷没有半点儿关系。”
锦绣说着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这世上,大多是薄情男人休妻,哪有女人真的提出和离的?
可二夫人不仅提了,还要连带着把家产都带走,这就太石破天惊了,别说是放在京城,就是放在整个大魏,也再没有第二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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