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这男人的情义,要看对谁,若不是对你,他越是重情,你就越是伤心。
现在,正是应了母亲当年的那句话。
徐云娇回想着往日种种,泪水又滚落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道:“可是我不甘心啊。”
“那姓沈的就像一根锋利的鱼刺,卡在我的喉咙。别人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根刺藏在肉里,我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它无时无刻都在刺痛着我。”
“本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现在那丫头出现在我面前,似乎全世界都在嘲笑我,我是个失败的女人,我连丈夫的心都得不到……母亲,难道我这一辈子都要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孩子不可能消失,你也不可能和离,你除了接受事实,还能怎样?”宜阳说越头大。
徐云娇吸了吸鼻子,她本想着回了娘家能得到支持,却没想到母亲句句话都堵死了她的出路。
可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又回去赵府,她又觉得太丢脸:“我不管,反正我不能接受那个丫头踩在我的头上!”
宜阳吐出一口浊气,连连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死心眼呢!”
徐云娇难过的捂住了眼睛。
“现在朝堂上乱成一锅粥,不说太后和皇帝了,就连太子也是箭在弦上,这几方势力全要靠着赵子仪来调和;后宫里裴贵妃不安分,偏偏她膝下有个晋王,还好赵子仪的妹妹入了宫可以压制一二;那西凉边镇也是战况胶着,也得依托赵子仪的弟弟出生入死。”
“陛下体弱多病,太子根基不稳,这个时候你和赵家闹翻了,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徐云娇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辩驳了。
可是叫她就这么忍了,她又做不到,于是只能咬着唇不语。
宜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里的压力稍微释放了一些,就放柔了声音道:“你若是实在讨厌她,就赶紧的替她把亲事定下来,不过是一份嫁妆罢了,把她送出赵府你就安心了!”
徐云娇本是极为抗拒此事的,但是听到马上把亲事定下来送出府去这一句,还是觉得可以接受的。
宜阳观她神色,知道是被说动了,就快马加鞭继续劝道:“你放心,以她庶女的身份,夫家定然不会比燕姐儿好,不存在让她抢了风头去!但是你也不能做得太难看了,毕竟赵家的门第摆在那里。”
徐云娇虽然不情愿,可是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垂眸嗯了一声,不再反驳。
宜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替她掖了掖被子:“时辰不早了,你快睡吧,今晚就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想了你也改变不了,只能白白的流泪伤心!你看看,这眼睛肿得都成桃子了!”
徐云娇看着母亲,不过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可那鬓角不知何时竟然生出了几根白发。
她心中一动,唤了一声母亲,撒着娇道:“您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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