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望着眼前的一对壁人,目光在顾闻白腰间系着的玉佩多停留了一会。这腰间的玉佩,看着成色极好,若是放在珠玉阁里售卖,怕是要上百两白银。上百两白银的玉佩,虽然说很便宜,却是他得不到的玉佩。
顾家也不是没有钱,自己虽是二房,妻子却掌管着顾家的中馈。却恰恰是妻子掌管着中馈,是以他的零用,才少得可怜。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去过高档一些的场所了。比如天下居的白牡丹的小手,也很久没有拉过了。
他的视线又移向顾闻白身旁站着的女子。嚯,那女子的头面,竟然是一整套的珍珠点翠头面,尤其是发髻上箍着的那几颗圆润的珍珠,啧啧,这一套头面,怕是得上千两罢。
想不到顾闻白离京数年,竟然傍上了一个大富婆。
他是不是也得赶他的两个儿子出京去,说不定在路上,便撞了狗屎运,同样也傍上两个大富婆。
顾长生开始在心中打起小算盘。
顾闻白厌恶地看着面前的顾长生,眉目潋了厌色:“叔叔,劳烦你让一让。”
顾长生收回眼神,面上一片严正言辞:“叔叔是你能叫的?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小骗子,想到我们顾家行蒙骗之事,还嫩了些。”
他说话的时候胡子忍不住冷得颤抖起来。这天儿一晚就冷了,昨晚吃醉了酒不敢回后院,只得歇在外院,方才听闻顾闻白回来了,匆匆起身,还没来得及披一件外袍,怪冷的。
苏云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顾长生。
顾长生,顾长鸣的胞弟,三郎的亲叔叔,可却与顾长鸣一样的狼心狗肺。眼前的顾长生并没有顾长鸣保养得好,相貌也长得略差一些,上了年纪,一张脸便如松皮一般起了皱,难看得紧。约是起得早了,混浊的眼角里还有两粒眼屎。身上的长袍没有熨烫过,褶皱略重。一开口难闻的酒气便钻了出来。
看来这顾长生,不仅是个狼心狗肺的,还是个妻管严。
苏云落打量完毕,目光移向旁边的所谓的顾闻白的遗孀三太太月娘。
月娘就更糟糕了。虽是一脸的白皮,但是大概是起得早了,又没有保养,被秋风一吹,竟然起了皮屑。她身上的披风虽然熨烫得妥帖,包边却是起了丝。发髻上虽然插了些贵重的头饰,却不是一整套的。看得出是临起匆匆,胡乱寻了些贵重的插上。
此时月娘脸上带了一丝苍白,看向她与顾闻白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恨与恶毒。
哦,是了,月娘可是亲自到通顺钱庄去,将顾闻白寄存的东西拿走的。
死掉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还有可能夺掉她的一切,她哪能不怨恨?
这番对顾家的突然袭击,苏云落很满意。
她欣赏着月娘苍白的脸色,关怀道:“这位自称是顾三太太的太太,身份倒是与我撞了呢。瞧瞧顾三太太面色不好,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
月娘死死咬着牙,看着顾闻白,顾闻白面上冷冷淡淡。他省得月娘是于扶阳的相好,撇开于扶阳不说,这妇人的胆子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借着他的名头进了顾家,作了那么久的三太太。其实他也并非要霸占顾三公子的名头,但偏生那些人要恶心他,谎称他不在人世便算了,还要霸占他的私产……他的眉峰闪过一丝狠绝来。
月娘却是起了别的心思。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顾闻白,对顾闻白的一切印象,俱是于扶阳与她说的。其实,顾闻白长得还怪俊朗的,若不是她与于扶阳有了首尾在前,她非得将顾闻白抢过来不可。但此时,她是可怜兮兮的无辜的顾三太太。
于扶阳已经答应娶她为妻,于嘉音又被他们设计,染上肺痨。眼看胜利在望,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此时的她,不想出头。她要利用顾长生。
想到这里,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顾长生:“叔叔……您要替侄媳作主啊。”
有甚好作主的,大房与二房向来不合。不过,他要同时让大房与顾闻白不好受,恶心恶心大房。谁让顾长鸣久负盛名,将他压得死死的。
这么些年顾长鸣潇潇洒洒,而他却活得比狗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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