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宵把长思的花束收起来,走到长思身边:“沈长思,花易送情难收,你日后可别再这么随意。”
长思给他挪了个位置,示意他坐:“这有什么,我是看见这花恰好是你喜欢的颜色才摘,山间清寂无事可做嘛。说实话我以前觉得蓝色很难驾驭,尤其是你昨日被我弄坏的那件衣服的蓝色,贵气太重,色感冷凝,但凡长相次一些,肤色暗一些,就会像个傻子。”
也就是你出挑,压得住。”
“见解还挺多,那你喜欢什么颜色?”景寒宵心情愉悦,挑眉问她。
长思看了看天,笑说:“青色,浅淡的那种天青。以前在离姜,父王曾寻到过一株独一无二的梅花树,上面开淡青色的梅花,像质地浑厚的青玉,好看得紧。可惜你见不到了,我还挺想它。”
景寒宵思索一番,对她道:“你是想家吧,傻瓜。”
长思被他说穿心事,无奈道:“想也回不去,罢了,也不知道花寻师什么时候起身,我想赶紧去扶华。”
景寒宵:“左不过这两日,你若觉得无趣,我带你出去吃顿好的,然后去听戏怎么样?”
长思双眼立刻放光,可旋即又觉得不行,忧心忡忡道:“君钰眼皮底下蹦跶,是不是不太好?”
景寒宵站起来:“你不会易容吗?”
长思拍大腿:“对啊,不过此处没有妆笔。”
“要什么妆笔,你只需要把自己弄黑一点,画上一点麻子就行。”景寒宵烧焦的柴木里挑出一块极黑的递过去。
长思面露难色。
“你下不了手就我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他立刻就要上手。
“哎别,我自己来,自己来。”长思抢过黑木,皱着眉在自己脸上点上一片雀斑,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布裹住长发,活像一个普通人家的新妇。
景寒宵带她御剑,顺便道:“摘香馆的招牌是糖醋排骨和茶树菇煲乳鸽,燕满园是荷叶鸡和清蒸鲈鱼,明月楼是鲜花饼和皮蛋瘦肉粥,对了,摘香馆有评书和小调,偶尔也请戏班子。”
空中风烈烈,长思听得直流口水,连忙道:“摘香馆摘香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景寒宵低声一笑,让剑往摘香馆附近的方向飞。
长思见他不答,仔细一想,自己也便知道了答案。
林绾音一开始不是打算逛遍瑟禹皇城吗,想必他是为林绾音做的功课。
毕竟除了林绾音,谁还能劳动他把这么多东西记下来呢?
长思有一点酸,默默看着底下蚂蚁一样的人,心道自己简直是个大矛盾。
她使劲摇摇头,景寒宵在前面问:“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有点儿怕高。”
“少主现在连高都怕?”他把剑降低了一点,等快到皇城附近时,则撤去剑,两人降到了一片荒园附近。
并肩往摘香馆走,却见这荒园子里跑出一条黄狗,被一群人追着打。
紧跟其后又有一个跛子被一群人撵出来,拐杖扔出去老远,正好落在长思面前。
景寒宵抢先把那脏兮兮的木质拐杖拿起来,轻轻一扔,就把揪着那跛子的一双粗手打抽了筋,然后慢慢走上前道:“有什么事是不能用嘴讲的?”
那群人穿着仆役的衣服,头戴便帽,为首的那个手抽了筋,其余的便全部蜂拥上来,凶神恶煞道:“你他娘的哪里来的杂种?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气焰之嚣张,完全是一副地痞恶霸相。
长思在旁边冷嘲道:“狗生多相,见一只认得一只,岂非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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