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狸月在一场细雨中宣告结束,夜之月的第一天悄然来临。返回小院的布姆又吃了些东西,随即倒头昏睡不醒。
六花坐在床边,轻轻掰开了对方的右手,将黑木法杖抽了出来。望着那张不算帅气,却又熟悉至极的脸,六花收起了笑意与嬉闹。
她揉着自己的手臂,其上还隐隐透着殷红。为了维持自己的“无敌”形象,六花没有告诉布姆,自己今天真的受了伤。
这是她轻敌的代价,因为她从未觉得布姆的攻击会威胁到自己。但现在她却不再这么认为,如果自己最后不将皮肤幻化为那种棕褐色状态,想必结果绝对十分凄惨。
“哥哥,你现在虽然只是个初阶魔法师,但实力却能与高阶一战了。”六花小声说道,但布姆却睡得好似一只死猪。
“哼!臭哥哥,坏哥哥,下次再欺负人家,人家就哭给你看!”六花轻轻给布姆拉好被子,随即躺在了对方身边。
窗外的细雨打湿了地面,打湿了屋檐,也打湿了整个奥古城。它们在清晨化为青雾,好似最顽皮的精灵,久久不肯离去。
布姆在吃过早饭后,与六花聊了一阵,便开始修炼魔力,希望能尽快恢复。而六花则推开院门,蹦蹦跳跳地向集市区走去。
然而买菜只是她的借口,因为就在昨晚,六花突然想到了自己进化后,布姆对她所说的问题。
储物袋!布姆因为六花腹中存在着次元空间,因此一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可六花却不想布姆再因缺少魔晶而身陷险境,适才打算给对方购买一个。
行走在大街上,六花不住地东张西望,眉宇间更是露出了些许迟疑。而其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某个三岔路口。
片刻钟后,六花抬脚向左边走去,前方是秘法集市,也是六花的此行的终点。
人群川流不息,秘法集市在经过了起初的短暂质疑后,已然成为了奥古城的新兴产业,地位仅次于王宫与贵族区。
并且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在奥古王费尔南多的严令铁律下,没人敢以身份强买强卖,更没人可以肆意妄为。
这种现象虽然繁华,却也触怒了各大公国的贵族势力,因为在他们眼中,贫民怎能与自己并肩前行。
但费尔南多给出的回应,则只有八个大字,“爱来不来,不来闭嘴”。贵族势力虽然气愤,却也对此毫无办法。
视角拉回到六花身上,她此时走进了某间店铺,而这也是她最后的倔强。
精灵族的储物袋精美华丽,可空间容量却小得可怜。暗精灵的储物袋好似祭品,六花才不想将这份晦气带回家中。
矮人族的储物袋虽然空间十分巨大,可本体也是大的惊人。与其说是储物袋,反不如称其为背包更加恰当。
兽人族与巨魔族的储物袋,则好似孪生兄妹,前者绿油油的,后者黑乎乎的。并且六花总觉得,其上残留着一股怪味。
至于地精族的储物袋,虽然完美无缺,但令六花气闷的是,人家现在根本没货。预约的日期,则已经排到了明年。
无奈下,六花返身走出了秘法集市,向集市区的地下拍卖行踱去。此时已近傍晚,正是其开门营业的时间。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号牌,熟悉的主持者,熟悉的吵闹与喧嚣。六花独自坐在角落中,冷眼注视着一切。
不多时后,一个外表平平无奇的储物袋被人放到展示台上。而主持者,则压了压手,开口介绍道。
“这是一位魔法士的随身之物,来源不详,空间大约十立方,起拍价70枚金币。”主持者朗声说道。
现场一片安静,这个价钱虽说十分合理,但在场的大多数人却早已拥有了储物袋,甚至不少人的,还更加优良。
“80枚金币。”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此人正是带着子母面具的六花。
十几秒后,六花满意地点了点。这正是自己需要的东西,平凡无奇,空间合适,只为了给布姆装魔晶所用。
她将一个钱袋提给了侍从,而后者也将储物袋双手奉上。可本想离去的六花,却被之后的物品拉回到座位上。
“各位,下一件拍品出自芙洛伊公国,情侣魔法袍,用料实在,剪裁精良。起拍价,100没金币。”主持者笑着开口说道。
但此话刚一出口,在场之人却纷纷讥笑不止。两件袍子竟然要百枚金币,相信没有哪个傻子会上钩。
“我要了!”六花再次出价,因为她看中了“情侣”二字
夜色给奥古城带上了面纱,更好似犯罪者们的生物钟。六花笑嘻嘻地返回了小院,而布姆则早已等在门旁。
是夜,六花将那个储物袋,连带着几十颗魔晶,统统塞给了布姆。而对方则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直呼贴心。
“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谢谢。”布姆将杯中的麦酒一饮而尽,有些感慨的说道。
“哥哥喜欢就好,以后人家还要送给哥哥无数的礼物呢,只要你不嫌弃。”六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怎么会呢?只要是你送给我的,我都喜欢。”布姆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笑着回道。
六花闻言甜甜一笑,但却神神秘秘的爬到床上,瞬间进入了次元空间。布姆见此也没多问,因为在他心中,只要六花高兴,那便是自己最大的成功。
“元素召唤”取代了烛光,布姆盘膝而坐,身旁的六花则已经“昏迷不醒”。
而此时六花,则正坐在次元空间里的草地上。一大卷金线不时转动,一根细针忽上忽下,几滴鲜血沁入了手中之物。
他拍下的“情侣法袍”,说白了就是两件黑色斗篷。虽然价钱十分昂贵,但却也不可谓物超所值。
其用料为稀有的绝种夜枭腹皮,不但冬暖夏凉,更水火不侵、极其结实。并且重量十分轻盈,穿到身上,毫无感觉。
六花低着头,不断将寸寸金线绣在其上。她要亲手缝制这两朵金色之花,大的代表了布姆,而小的,则是自己的。
想着想着,六花的手却再次被细针戳破。一滴血滴落到长袍表面,可瞬间又消失不见。
她的表情没有因此而改变,始终忙活个不停。虽然观其动作,显得生硬且别扭,但眼中透露出的情愫,却浓烈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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