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见见他。”孙全端起酒杯,轻轻与梅三难碰了一下:“那个人们口中说的何小天,那个杀得神庭心惊胆战的何小天。”
梅三难仰头饮尽,轻声问道:“看到之后,觉得如何?”
“很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孙全哈哈笑着,给两人再次满上。
红酒见底,服务员眼尖得紧,又送上来一瓶。
“可惜他喝不得酒,否则男人当饮白酒才对。”孙全叹道。
“没事,我代他一饮。”梅三难嘴角带笑,唤来服务员,换上一瓶茅台。
“知己难寻、知己难寻,你知道么,他做得每一个决定,我都喜欢。”孙全就着红酒的高酒杯,开始倒着白酒。
“你这样,会让我有危机感。”梅三难打趣道。
“哈哈哈,古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不认同这一句话,但我认同这个层次。”孙全咂了一口杯中白酒,回味绵长:“若是我提前认识他,或许就没有你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梅三难端起酒杯。
这是酒桌上的暗示,回答我了,方能饮这杯酒。
“我要干一件事,会死。”孙全深吸一口气:“我不怕,一点儿都不怕。但我想在这之前,交些朋友、留些念想。”
“何小天知道吗?”梅三难皱眉。
“他会知道的,很快就会知道了。”孙全似有醉意,竟是开始轻闭双眼,自得其乐。
这在酒桌上,是无礼之举。但梅三难却并不在意,她看得出来,孙全没有说谎。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孙全以前是什么样,她不知道。但今天,至少这个人除了隐瞒外,没有一句假话。
“是生病?还是什么?”梅三难问道。
“宿命!”孙全摆了摆手,手掌在空中舞了个花儿。
这是京剧的拈花指,而现在,却像是他的黄泉花。
“你想让他,替你报仇吗?”梅三难目光有些怒色:“你是吃准了他的性子?”
“哈哈哈哈哈哈”孙全开始大笑。
笑声伴随着凄凉,笑声夹杂着悲哀。他笑得很猖狂,整个餐厅都被他的笑声所吸引。
“你都不知道我的敌人是谁!我孙全,何须他人假手?”
下一刻,孙全站了起来,也不知是酒疯、还是情绪压抑。而最后那句话,他是用的唱腔。
这是典型的京剧唱腔,先是吊嗓、后是嘎调,韵味颇足。
唱到这里,他竟是标标准准扎了一个京剧的板式,那是有板有眼,气度不凡。
“切,酒疯子。”
“太没酒品了这人。”
“算了,不管他,我们聊我们的。”
餐厅内的众人议论纷纷,皆是摇头嗤笑。
“你没醉,何必如此?”梅三难一语道破。
喝醉与否,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在何小天身边,她隐去了光芒但不代表她就是个花瓶。
“你怎知我没醉?”这一句依旧是唱出来的,不过转瞬之间,孙全却突然面露微笑,严肃道:“你太没有情趣了,我小天兄弟苦矣!”
梅三难:“”
孙全不待她话,自顾自道:“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醒我独醉。弟妹,你觉得我小天兄弟,是醒还是醉?”
梅三难一时语塞,不知从何回答。
“我与小天同醒,自然与他同醉。他醉了,我作为兄弟为何不醉?”孙全哈哈大笑。
梅三难继续沉默,这次并非没有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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