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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衫在宫道上走着,随着内侍总管一同过来的小太监在她身后给他撑着伞。
赵公公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内心惊疑不定。江家的这位小小姐,应该从未入过宫,但这仿佛信步漫游一般的熟稔,到底是从哪来的?
难不成真的像传言那样,江家是有神眷守护的,而眼前这个仿佛什么都知道而且丝毫不惧天威的小姑娘,便是江家的神眷?
赵公公低眉顺眼的再退后半步,眼角小心翼翼地瞥向前面行端立正的江衫。月华大氅下随着步伐一波一浪摆动出的清灰裙摆似乎在这风雪里都被映出了一层清辉的光芒。
不似人间模样。
那江家此后是不是才会是这朝堂下的第一势力,成为和太后娘家抗衡甚至取代的大商第一世家?
他要不要提前讨个好?
“江姑娘。”
偌大的宫道上空空荡荡,先帝宾天时所有后妃都生殉陪葬,只留了一个太子也就是新帝凌锐的生母郭氏,凌锐虽登基为皇,但年岁不过十岁自然也没到个选妃的时候,整个皇宫空荡的很。
在风雪中那种宫道上透出来的森冷尤甚。
是以赵公公的这一声喊,在这宫道上显得更为清晰。小太监下意识停了下来,而江衫仍旧在前进,还是察觉到了顶上的伞遮没有跟上才停了下来,看向的还是那个给她撑伞的小太监。
赵公公心下更是信了三分,愈发低眉顺眼地走上前来,接过小太监手里的伞柄,小太监躬身退到二人十步开外。
“姑娘,奴才有一事容禀。”赵公公在江衫身前低着头弓着腰,那对于内侍总管而言是在真正的主子面前才会表现出的姿态。
官至总管,若是一般的不受宠无权无势的主子,正常都是低着头做做样子。
如今赵公公弓着身子将脑袋低地比江衫如今的个子还低,想来是方才试探后信了在他面前的这位不是江衫,而是神谕的天女。
“起身说话,赵总管不必如此。”
赵公公依言直了身子,但确实越发的不敢怠慢起来,凑近了江衫紧着神色低声道,“新帝遇刺那日,奴才曾在御花园见到过国公爷家的婢子,说是陛下念着府里的甜糕特意送过来的。”
“但那日不论是陛下还是太后娘娘,都未曾召过郭氏的人入宫。”
江衫神色如常的抬了眼,赵公公直接跪在了江衫面前,还记得单手举高伞柄替衫儿遮着雪。
“姑娘在上,老奴万不敢说假!”
“吾已知晓。”江衫行若无事的接过赵公公手里的伞,直接堵住了赵公公卡在喉咙的辩解。
郭氏一脉如今算得上是权倾天下,新帝又命悬一线,多年宫内生存的老狐狸便是知道此事有郭氏的猫腻,也会选择烂在肚子里。
如今跟她说,也只是信了她为神女讨个巧。
若她能以此扳倒郭家,他自然是水涨船高,若她不能,借着她如今计算好的神女之名,他也能一口咬定和他没什么关系。
赵总管此人,比起坚定的党派,圆滑富裕的活着是他最大的追求。
但赵总管说的话有一事让她甚是疑惑。
那份郭家送来的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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