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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一怔。他宣过大大小小的官员或者官员内眷进宫觐见,可没一个是像她这样的。
她这样,相当于是抗旨的吧?
内侍尽力忽略在这个女孩的视线里如坐针毡的怪异感觉,又温着声音重复了一次,“太后懿旨,宣的是江大人和小姐们。”
江衫笑了,嫣红的唇畔勾出细微的弧度。清冷的眸子里似乎蕴起了这雪天的冷意,带着这场天罚的淡薄威慑。
“太后要见的,并非江氏父女而是可救新帝之人。”
“江梏和江玉若身陷宫闱,江衫无法安心则新帝之困不可解。”
江衫:“公公可想清楚了。”
雪落风起,前来宣旨的皇宫内侍忽而从后脊感到了升起的寒意,还有在女孩清冽的目光里不敢反抗的心情。
“江小姐,这边请。”
“衫儿!”江梏匆匆赶来,内侍下意识停了脚步但江衫却脚步未停,径直走出了左相府。
内侍虽然感觉怪异,但还是匆匆加快步子跟在了江衫的身后。
江玉拉住江梏,摇了摇头示意江梏别追。
而她自己目送着江衫远去在雪落里红了眼眶。不论衫儿经历过什么成长成什么样,在她这里衫儿永远都是她的妹妹。
妹妹那么小就将江家的清誉公正扛在了肩上,作为姐姐,她也要为小衫儿助力才是。
“爹,别追了。衫儿师从青衣先生,早已料到太后会宣她进宫。衫儿此去是为新帝脱困为我江家正名的。”
“其实衫儿说的没错。”江玉收回目光看向江家正厅前面挂着的百年清正的牌匾,在江梏面前劝道。
“江氏,自大商开国以来便一直是位居左相,与其保着自身清正去守着大商江山稳固,不妨将我江氏一脉的清正共天下所知,邀万人同行。”
江家先辈总担忧一旦在朝堂上交往过密便会失了为官的本心,相互为了利益而抱团倾轧。这是江氏一直以来从不拉党结营,便是未曾被构陷谋反前不少官员每日拜访江府,请江梏作为主事人结营朝中清流,江梏那时也未曾应下的因由。
但如今朝堂既然已经分裂党派相互抱团倾轧,那江氏与其在党派倾轧中以身为媒替七王爷谋一个入局的先机,不如借着七王护下江氏,以江氏清名振聩朝堂污秽。
江梏在风雪里望着衫儿离去的方向站了许久,又一个人盯着那正厅挂着的匾额思了多时。江玉一言不发,安静的陪着江梏站在风雪里。
雪花落在江梏的头发上,有的融成了细碎的水珠,有的在发丝上又结成了银白的冰晶。
范姨悄然去拿了江梏的大衣过来,给江玉遮了一把纸伞。
江玉将大衣披在江梏身上的时候,听得江梏长叹了一口气。
“江家百年清正,吾辈族人亦曾甘愿以己身度江山安稳。”
如今青衣先生如今已以神官之名出世,衫儿又本就是神官预言中守护天下太平的核心,
“这命都算是捡回来的。衫儿想做什么,我这个做父亲的,全力配合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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