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特么半天了,再磨叽外头那几个阵眼都得被削利索了,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完事。
风承影怅然,神情说不出的沧桑。打将那些重要信息偷听差不离后她便一直这样蹲在梁上捂着耳朵,想着等那个假城主出来,好跟着他去寻一寻他们口中的“那东西”。
透过手指传进耳中的声音放荡难听,风承影恨恨的杵着房梁,没完没了的,她果然还是很想一剑劈了这两个玩意啊!
真的是,大白天的搞这种事,就不怕污染到花花草草小朋友吗?她纯洁幼小的心灵都因此蒙上一层灰了啊!还她剔透无瑕没有裂隙的小心脏啊!好想洗耳朵!
这时候她怎么就那么羡慕纵酒呢?那崽子倒好,遇见这事便第一时间蹲进了灵剑封印上五感六识,啥也不用听,啥也不用看,那是相当的清净!
就……她也想,但不能。她还是得盯着里面的动静,就算是堵着耳朵都不敢堵死咯!
好煎熬。
风承影倚着房顶轻轻叹气,屋内床板吱嘎声滞了片刻,她晃头打起精神,以为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见鬼的房梁——那破木头又开始鬼叫起来了。
淦!风承影撒气,真特么没完了!
“咦?怎么劈不动?”城外坟地,持刀弟子惊讶的紧紧盯着石碑,他刚刚劈出的那一刀,分明用足了八成力道,莫说是寻常石块,便是山石也得被劈出道裂隙,面前这碑怎么就纹丝不动?
难不成他用的力道不够?那也不应该啊,就算力道不够也该有些裂璺碎口,哪能想现在这样,好似他一刀劈在棉花上?
“不是力道,师弟,你等等——”一旁观察着情况的田苟蓦地开了口,刀修茫然回头,却见他踏出了阵域严肃着面容,边走边摸出随身带着的小小罗盘,淡色的荧光自盘内伸张开来,逐渐勾画出繁复瑰奇的阵法模样,“其实刚来的时候我便有所怀疑,现在总算是能肯定下来……藏在暗处的朋友,现身吧。”
什么暗处的朋友?憨厚老实的修士茫然瞪大了双眼,下一瞬坟冢之内传来道满是戏谑的妖娆声线:“看来渡玄山的弟子,还没那么废嘛~”话毕有大片水红的烟雾自碑中腾起,刚上前来的弟子们忙不迭抬袖捂住了口鼻,眨眼间已是兵刃在手。
额滴神呐,终于完事了。
被迫听了不知道多久墙角的风承影万分憔悴,好在在她心态濒临爆炸时那两人终于停下了这无止休的喧腾,脚下彩绘朱漆的木门叫喊着被人推开,走出位华服锦缎的假城主,他慢条斯理的整着衣装步履悠闲,自眼角到眉梢无不带着餍足。
感谢三清道祖,总算放过她脆弱的小心脏了!
风承影扶额,顺手正了正贴在额顶的隐身符纸,确保一切都没问题后,放轻了步子,重新跟在那位假城主的身后。从刚刚二人的床笫私语中风承影大概拼凑出这么几条消息:其一是为了干扰渡玄山弟子们破坏桐城阵眼,他们背后的势力已加派了援手,不过修为不高,大多是金丹,最高一位约莫元婴七品。这帮人的目的不在阻止,只为了他们拆解阵眼时增添些麻烦,从而麻痹众人,好让他们认为这些阵符一经破坏便是一劳永逸,绝无再生可能,方便他们后续修补大阵。
其二,桐城周边的种种阵眼重要但的确不是核心,最核心的东西仍在城主府,而这玩意才是那道所谓的“罗天拘魂阵”存亡关键,搞不定这个,桐城分分钟一朝回到救援前。
其三,那个媚修因为各种原因暂时无法离开那个房间,活动范围极其有限,可不算在城主府战力之内。
这样的话,棘手问题就只剩下那个真正的核心了,找到这玩意,这些就都迎刃而解。
风承影轻轻抚掌,不知觉间她已跟着那假城主又横穿了小半个后院,最后停在正房门前,推门而入。
风承影眨眨眼,探头在窗纸上捅出个小洞,看着他入内后仔细检查过桌上物件,没发现可疑痕迹后拧开桌侧面的机关,墙上的卷轴缓缓卷起,木柜移开,露出道两尺宽窄的暗门。
好家伙,总算舍得干点正经事了。
风承影心中将这不着调的假货暗骂了一圈,耐心的等着那修士身影消失在暗道之中,翻身下梁,潜入屋内,大咧咧的趁着门没阖死,飞身蹿了进去。
——她倒要看看这帮人弄什么名堂。
“渡玄山,从不收废人。”田苟微笑,手中罗盘辉光一荡,眨眼撑开道大阵,浅色幽影冲散了漫天弥散的水红烟雾,将弟子们牢牢笼罩其中,数道人影破土而出,坟地瞬间被冲撞的七零八散,先前出声的妖娆女修盯着田苟,殷红的舌尖舐了舐唇角,绽出一慵懒笑影:“这位小哥长得好俊俏,要不要跟着姐姐,探寻番巫山极乐?”
“抱歉,我可对要人性命的媚修生不出半点兴趣。”田苟欠身,微一拂袖,备战已久的弟子们立时间得了指令,刀光剑影并着术法阵符一股脑冲上天际,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帷幕。
果然,有了经验与准备的弟子们,打得比先前漂亮多了,虽然还是稚嫩生疏,破绽百出,也总好过先前的手足无措,乱打一气。
立在树顶的九方云微冷眼旁观着树下的难舍难分,这般水平的打斗在他眼中仍旧像是群小孩子在过家家酒,让他生不出半点插手的欲望,甚至连牧瑶他都懒得搭理管——自从她发觉他一直在暗处紧盯着弟子们的安危之后,就再没敢下过狠手,大约是怕一个不慎暴露了身份。
其实暴不暴露的没什么区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估计也都有知道的。
九方云微抱胸,百无聊赖的别开了头,也不清楚这功夫承影摸到阵法核心没有,他估摸着下边的弟子再打个一刻半刻的,那帮人就该撤了。
糊弄小孩嘛!这种事他们做得出,他便能欣然接受——反正这帮崽子欠缺练手,送上来的沙包不要白不要。
“哈啾!”风承影揉着鼻子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俯身去捞那张飘乎乎落地的明黄符纸,说来大师兄这符还真是豆渣做工,这么轻松就能被震掉了去。
诶?震掉了,那她现在岂不是能被看到了?
风承影后知后觉的抬了眸,直直撞上假城主写满惊恐的眼——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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