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就有伤在身,又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现在个个都是痛苦不堪。
整个队伍都是沉闷压抑的,到了后半夜,更是不住的有人倒下去。
库拓毫无怜惜之意,那些倒下去的并没有立刻就死,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队伍丢弃,一瞬间,那些人只觉得万念俱灰。
队伍还在以缓慢的速度向前走着,到了凌晨,别说人了,就连马都受不住了。
只见库拓身下的马,四肢一软跪在地上。
库拓身手敏捷的跳跃下来,这才避免了摔倒。
他回头看去,只见跟自己朝夕相处,亲如兄弟的枣红马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库拓目龇欲裂,却又无能为力。
他终于不顾地善的阻拦,下令让队伍休息,不是心疼士兵,而是心疼自己的战马。
一瞬间,众人满心复杂荒凉,只是,紧绷的神经却终于得到了缓冲。
一个个就像突然失去了支撑的木偶,扑通倒在地上。
只几个呼吸地上就响起一片呼噜。
地善咬牙隐忍着,他虽然想把这些人安全的带回北门蒙,却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宜再赶路。
听着一片的呼噜声,地善揉了揉头痛欲裂的额角,又觉得眼皮沉重,尤其是听着这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更像是催眠般引诱着他一同倒下。
他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昏沉的脑子恢复了短暂的清明,他警惕的望向四周。
再回头刚想说什么,却见库拓抱着大刀撑在地上也闭上了双眼。
所有人都陷入沉睡,就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这种不能把控的感觉很不好。
尤其是周围还有不知名的敌人窥伺的情况下。
天渐渐的亮了,躺在地上的人半点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地善觉得心中越来越不安,他大喊道:“都起来,别睡了。”
有的人听到这声音只是翻了个身,然后继续陷入沉睡,有的人就像躺尸,压根一点反应都无。
倒是库拓,即便是累极了,也还保留了一丝警惕,一下就被惊醒,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他下意识的拿起大刀,睁开赤红的双目,却见周围静悄悄的,并没有他以为的敌人。
休息不好的他脾气烦躁到了极点。
“地善,为什么要叫醒大家?”
地善锐利的目光防备的看向四周,“将军,情况不对,快叫醒大家,稍后我会向你解释。”
先前一场的偷袭,让库拓对地善狼一般的警觉深信不疑。
狠狠地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然后扯着嗓子吼起来,“都起来,不准再睡了”
只是他的叫声和地善一样,对这些疲惫到极点的人同样没有反应。
库拓气的过去抬脚就踹。
那被踹的人痛的睁开迷茫的双眼。
“将军?”
被叫起来的人虽然睁开眼睛了,只是歇了一觉之后却越加疲惫,觉得浑身都痛,又酸软无力。
就在这时地善又听到一阵让人心惊胆寒的马蹄声。
地善面色大变,看着睡倒一片的自己人,只觉得心如死灰。
果然,马蹄声渐近,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这次浦安修没有再控制他们射出的箭支。
北蒙人大半都是在睡梦中便被结束了生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库拓猛烈地挥舞着大刀,把那些向他飞来的箭矢格挡出去。
比第一次略长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箭雨陡然的停了,库拓不管不顾的随意牵过匹马便翻身上去。
“驾”他打马追了出去。
地善焦急的大喊:“将军,快回来”
这会儿的库拓已经急红了眼,怎么会听他的。
地善只看到库拓的身影渐渐远去,不得已赶紧吩咐没受伤的那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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