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进了城,九王爷谢绝了陈奕信邀他去将军府居住的好意,只让人把车向另一条街赶去。
……
库拓带着仅余的人狼狈又缓慢地向北蒙而去,吃了这样惨烈的败仗,还要拖着残破的身子赶路,一路上都士气低迷。
充分的演绎了什么叫做丧家之犬。
更没有了来时的那样气势如虹、意气风发。
库拓恼怒的七窍生烟满腹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大部分的马都在那场大战中丢失,或是被杀,剩下的不足千匹。
库拓骑在马上,任由马慢慢悠悠的走着,口中却在骂骂咧咧。
“该死的厉国人,老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不把你们都下锅煮了,老子就不叫库拓。”
地善沉默的跟在后面,这次的损失是它没有料到的,也难怪库拓如此恼火。
库拓正在大骂着发泄心中的怒火,突听后面又传来嘈杂声。
库拓凶戾的大吼道:“吵什么吵,再吵吵嚷嚷的老子把你们都给剁了。”
一场的惨烈败战,让库拓像一个一点就燃的爆竹。
刹那间刚刚还吵闹不休的人群陷入一片寂静。
只是他们虽然嘴上不说,面上的表情却都是愤愤然的。
地善深吸了一口气,下马向后面走去。
“怎么回事?”
刚刚出声的人看到是地善,嘴唇蠕动了几下才道:“是阿合,他撑不住了。”
地善听到这个回答,他悲怆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一路上因为重伤得不到有效救治的兄弟,死伤无数,粗略一算起码有四五百。
能撑到现在的都是那些当时伤的比较轻的,只是伤口一直不处理,硬生生拖死了。
阿合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意志坚定的了。
地善几步走到那个粗制的担架前,躺在上面的阿合面色青白,浑身泛着死气,却难得的睁开了眼睛。
只是瞳孔涣散,已然看不清面前的是谁,只是耳中模糊的传来声音,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地善。
阿合拼尽最后一口气,费力的开口道:“将军…我想回家…我想死在…我们北蒙的…土地上…”
听到他这话,围了一圈的汉子都紧攥拳头,红着眼眶偏过了脑袋。
和阿合关系最好的那人终于忍不住,带着浓烈的哭腔,却用坚定的语气道:“阿合你放心,就是背,我也会把你背回北蒙。”
阿合听到这样的承诺,终于放心的闭上眼睛。
一路上死了不少重伤的兄弟,只是为了赶路,他们都是在路边草草挖个坑就将他们埋了,直到后来死的人多了,怕耽误赶路,库拓下令连坑都不让挖了,就这么让他们爆尸荒野。
阿合有自己的执念,他有妻儿,有父母,不想连死后都不能见他们一面。
地善面色沉重的走到前面,库拓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阿合走了。”
“又死了一个,那就扔了吧!”
地善被他这毫不在意的语气心中一窒,再次反思自己听他的话来攻打厉国到底对不对。
以前他觉得库拓性子爽朗不拘小节,又有一身的本领,是个可以追随的主上。
虽然对待厉国的百姓很是残暴,可那是他国人,他也没有多在意,反而乐见其成。
只是经此一遭,他失望了。
库拓不单单是对别人残爆,对自己人一样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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