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致和我说了检查的情况,我沉重地放下电话,看着松岛太太,“他有尿毒症?”
松岛太太一愣,点点头,“是的。他们蹲在门外,两个人都很难过。井川先生患了尿毒症,需要换肾,也是一大笔钱。”
他们之间,不是救谁和不救谁。
而是在一个贫苦的家庭里,相依为命的两个人,面临着以不同的痛苦活下去的巨大悲伤。
而且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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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雪子缴纳了手术费,在低层给她找了一间病房。
松岛太太给她做了手术,美智子一直守在外面。我则到了千藤百惠的房间,继续录她的口供。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啊?我老公没了,你不应该去抓凶手嘛老盯着我算什么本事!”
我很淡定地看着她,“人是你杀的?”
她立马跳起来,“放屁!”
我提高音量,“火是你放的?”
她指着我,“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大声一喝,“那你慌什么!”
她被我振聋发聩的一吼吓得抖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看上去这么儒雅的一个人,居然真的会动怒。
门口的助手听到声音,急忙闯进来,看着五个人,她秒怂。
“自从你生下雪子开始,你从来没有在凌晨六点前回过家。那天为什么那么早回去?”
我翻开本子,盯着她。
她咬着牙,不想说,还想摸鱼。就在这时,外面来了个人,说是找井川雪子。
那人进来,和千藤百惠对视一眼,她突然十分紧张,但仍然想要掩饰。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笔挺的银色西装,一丝不苟的头发,手里拿着一个带保险公司logo的公文包。
“保险公司?你来找雪子?”我问他,他被我吓了一跳,我拿出巡探证,他擦擦汗,“是的,两个月前,井川隽夫先生,曾经在我这里买过一份保险。”
千藤百惠开始咽口水了,我紧盯着她,问他,“受益人是谁?”
我能感觉到,我慢慢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千藤百惠有些崩溃了。
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是……井川雪子小姐!”
“什么?!”沉默的千藤百惠突然从病床上跳下来,助手急忙把她钳制住。
“你放屁!明明受益人是老娘的名字!”
我问她,“井川隽夫连看病的钱都没有,哪里来的钱买保险?”
她不过脑子,怒吼道,“我给他买的,怎么了?”
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
“他本人有去么?”我看着他。
小伙子有些紧张,拉开公文包给了我一分保单。
“之前是千藤百惠小姐拿着井川先生的证件还有许可签字来我们公司,代为办理的。但是……”
“浅居一雄。”
突然,有个稚嫩的声音cue我,我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门口美智子跟着跑进来,雪子站在我面前。
她左眼包着厚厚的绷带,右眼费力地看着我。眼神中依然很淡定。
和前天不同的是,她一眼都没有看千藤百惠。
“爸爸的案子,你有线索了吗?”
她开门见山地问。
我合上笔录本,“有,但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雪子指着那个保险公司的人问,“他的话可以作为证据的一部分吗?”
千藤百惠听到,把一个偌大的枕头朝雪子砸过来,美智子急忙上前挡住,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女儿的眼睛才做完手术!因为你怀孕时候的酗酒抽烟,她忍受了多少!你配做个母亲么!”
千藤百惠听到雪子做手术,愣了一下,嘟嘟囔囔没有说话,被助手控制在一旁。
雪子继续看着我,“我听说过你。母亲是好人。我相信你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说完,美智子牵着她回去休息。她几步一回头,用那只露在绷带外面的眼睛,很努力地看着我。
我送那个小伙子出来,到了门口,我问他,“千藤百惠去办的时候,受益人是她自己么?”
他点头。
但是,就在井川隽夫出事的前一天,他本人拿着这份保单,去保险公司把受益人改成了雪子。。
这下,关于这个案子的性质,又要重新开始定夺。
自杀,还是他杀。
如果是自杀,为什么唯一的目击者雪子,明里暗里都在告诉我凶手就是千藤百惠?
如果是他杀,怎么就那么巧,井川隽夫刚改了受益人,事情就发生了?
这个案子,线很明了,一位受害者,一位嫌疑人,一位目击者。
可问题就在于,嫌疑人和目击者,似乎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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