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宁宣。”玉幽字子忽然开口,她看着宁宣笑道,“你一说话。我心中就再也没有迷茫了。”
她转过头,目光认真地看向惊异不定、颇为忌惮的四人,“至于你们,也别想动摇我了。你们的阵法已经绝对无效了,就算用上前世的手段,我也要做我自己的事情。我亏欠了他是我亏欠了他,既然是我的亏欠,那怎么回报就应该由我决定。我心中自有一杆秤,不会为我而徇私,也不会为你们的心意所动。”
说话之间,玉幽子轻笑一声,道袍飞舞间有白玉般的指尖连弹,轻拢慢捻抹复挑,如同掌间有无形的琴筝一般。
一股无形的波动,一下子影响到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宁宣、王冬枝,还是暮雨、念情、流萤、妄心,都感觉到了体内的力量,随着这个一旦运起就无可阻碍无法改变的阵势而动。
不过宁宣和王冬枝感觉到的是对方的力量在流失,而自己的力量在增长。
四个侍女所感觉到的,截然相反。她们的力量,如同陷落到一个无底的洞穴中,大量地流逝、消失,而面前的宁宣、王冬枝身上的气势却逐步增长,节节攀升。
这一共六人,虽然都是阵法的亲历者。但合拢起来,对这门阵法的理解,也超不过玉幽子一人。
玉幽子就好像是一个极富有技巧的工匠,面对一个外行人看来复杂到难以形容、庞大到如同一座山的紧密器械,只用一根手指的力量,就将其彻底改变,想要这机械成为什么样子,这机械就成为什么样子。
四个侍女头顶的四头神兽,逐渐变得若隐若现,并且焦躁不安地游动起来。
反倒是宁宣,只觉得自己体内的力量,正朝着一个曜日变巅峰时期也达不到的境地快速进步。
“我早说过,该动手就动手。”流萤忽然大喝,“现在可怎么办?”
“束手就擒吧。”暮雨低头道,语气也十分黯然,“没了此阵,我们的确胜不过他们。”
“抱歉,三位,我们是失礼了。”念情忽然抱拳起来,她脸上带着极为谄媚的笑容,看来是四人组中扮演红脸的那一位,“形势比人强,什么忠心耿耿,不过是骗鬼的说法,我们愿意投降。”
“你们两个”妄心一怔,然后怒吼起来,“我真是瞎了眼。”
她一挥手,一掌打向了念情。
暮雨却一伸手,接住此招,冷冷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两个不要负隅顽抗。”
“好你们两个混账东西,主人和夫人给了我们多大恩德,你们全然不顾!”流萤大骂出声,一跺脚,整个人像是飞射的炮弹,来到了暮雨身前,一拳打了过去,气劲雄浑。
“你竟然对姐妹下这种狠手?”念情眼见自己的搭档受损,当即冷哼一声,挺身而出,缎带一出,“好啊,你这杀人疯子,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杀人疯子?谁让你这样说流萤的。”妄心冷笑起来,也从流萤的身后一跃而起,“好啊,你们两个沆瀣一气,背叛主子,还理直气壮?嘿嘿,我早想要试一试你的武功了。”
自流萤这一出手,暮雨被迫接招,念情、妄心,也跟着卷入战斗。四个侍女,两两为组,一时大战起来,气劲横空,打得甚是精彩。
玉幽子一下遭遇这样的变故,眨巴眨巴眼睛,运转阵法的意识一停,“你们不要再打了”
四女仿佛恍若听闻一般,继续激战。
就在这时,宁宣忽然笑了起来。他一开始还只是轻笑,好像发现了一个只算值得玩味的玩意儿。
后来就变成了哈哈大笑,像是那值得玩味的玩意儿一下子又变得好玩了无数倍,成了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东西。
再后来,他也是一点也停不下来,抱着肚子狂笑着,甚至都弯下了腰。
“宁宣,你”玉幽子目瞪口呆,朝着王冬枝看了一眼,意思是你家这小子原来还有羊癫疯吗?
王冬枝也怔了一怔,“小宁染上病了,该怎么办啊?”
“什哈哈什么染上病哈哈,我只是哈哈哈我只是觉得好笑而已”宁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灿烂得一塌糊涂,他稍稍收敛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总算恢复正常,也还是笑着,并很大声地说,“任何人看到这样她们演戏的样子,都会觉得好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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