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鸣笛声响起，车轮在地面狠狠地摩擦过后，地面留下的是一道美至凄凉的血痕。

头顶云影恣意，世界灿烂美好。

再见，她想。

眼前陷入了黑暗。

……

“呦！又有新人来了！近儿凡间不太平呀。”

有人在陆几耳边念叨着，陆几迷迷糊糊地听到这么一句。

“嘿，醒醒宝贝。”

说话那人毫不怜香惜玉地拍了拍陆几的脸。

陆几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很奇怪明明意识是清醒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那人又讲话了，不过不是对着她讲的，旁边还有一个人。

“三七，快快快，过来处理一下这只新人。”

只？有这么形容人的吗？

陆几在心中暗骂。

很快，一阵脚步声过后，她感到有人蹲在了她面前。

“哗——”

粘稠的液体朝她脸上泼来，又腥又臭，在液体顺着脸流入口腔的那一瞬间，陆几成功地睁开了眼。

“啧，这新人死的够惨哈，竟然要两杯豆皮酱油才能醒。”

身侧始终在说话的人嫌弃道。

“嗯。”

又有一个声音低低地回了一句。

陆几朝声源看去，虽然周围一片昏暗，但她依然可以看清那边的情况。

那是两个穿着睡衣的男子，矮一点的那个一直在喋喋不休地哔哔哔。

而高一点的那个，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杯里还有些黑绿色的液体残余。

陆几几乎是悲愤地坐起身，恨恨地抹了一把脸，却什么也摸不到，只有那腥臭味久久不散。

“嘻嘻，小姑娘，那豆皮酱油可全都进你嘴里了呢，那能摸得到呢？”

“小傻瓜～”

矮个子嬉笑道。

旁边的三七几乎是在那句“小傻瓜”说出来后就皱了眉，满脸的不爽，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几看。

绕是陆几已经成了亡灵，也被这眼神看得发毛。

“二十一，快点把她丢过去，走完流程回去睡觉！”三七对着二十一说，眼睛却是一直冷冷地盯着陆几。

三七？二十一？

什么鬼名字？

乘法口诀似的，陆几想。

“得令！”二十一笑着拍了拍三七，走上前来把陆几从地上拉起来，做给三七看似的，故意靠近陆几贴着耳朵问了她一句，“还记得生前的事吗？”

经这一提醒，陆几才发现，关于自己生前的事，自己已经记不清了，她想努力地回想起来，却没料到这么一去深想，脑子就像是炸开了一样，涌起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的疼痛。

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死前身体被摩擦被撕裂的疼痛。

“想不起来吗？嘻嘻，不急，那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二十一低低哑哑，带着勾人的媚，诱惑恶魔般的声音又在陆几耳边响起，他问。

“这，这是地府吗？”陆几按着头，小心翼翼地发问，女孩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迷茫。

黑白无常不会穿睡衣出现，陆几知道。

“嘻嘻，小傻瓜。”

“这里啊，是一级中转站哦！”

“你想要重生吗？”

声音如丝如缕，明明说话的人就在身边，陆几却只觉得这声音缥缈地找不到来处。

她想要重生吗？

陆几问自己。

明明已经死了，按理应该早早再投了胎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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