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心头一惊,但仍旧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此话怎讲?”
“醒醐事件的安排,看上去是一个隐秘行动,但是不得不说,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你真的觉得那晚闹成这样,不会被其他国家的探子注意到吗?其中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将雀国和西方的目光引到你们督稽府身上来。”
陈之安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渭国是个小国,在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是没办法跟西方联盟或者雀国谈条件的。他杨天心看上去很重视督稽府,实际上完全没有出力,你们只是个挡箭牌,随时可以为了做给外人看而灭掉,真正的天赋者队伍,杨天心一直在努力组建中。”
不得不承认,陈之安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这能解释江澜心底的一部分疑惑。
“这么说来,陈大人是改变了想法,想把曾经作为眼中钉的我们,变成对于杨大人工具。”
“不用说得这么难听,但是这个世道,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既然有利,矛盾就可以化解,我一向是这么认为的。”陈之安说道,“其实我更想知道,江总管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嘿嘿——”江澜听了轻轻一笑,“这种事情,不好说的。”
因为他心里,对于督稽府的前程确实没有什么打算。
但是在陈之安听来,他的话又是另一番意思。
不好说?意思他的想法不可告人么?陈之安想。
但是他又完全不避讳地承认了,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吗?还是说一切都已经成熟了,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陈之安越想越害怕,只能继续试探道:“我可以为之前对督稽府做出的一切表示道歉,并且为你们提供不小的补偿,我知道督稽府现在也很困难。”
“但是代价是,我们成为陈大人的政治工具,成为你刀,在关键的时候捅上去,至于会不会折断,只能看我们自己是不是够硬,对吧?”江澜回应道,他也感觉到陈之安对自己有些畏惧,所以也说话也比较随意。
真是不留情面啊。陈之安心想。
他也只能跟江澜对着装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价值的东西是存活不下去的,哪怕是王公贵族家里那些只知道享乐的孩童,他们的出生,他们的身份也是价值。江大人该明白,督稽府的价值,从它建立起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它不是什么针对特殊事件的处理机构,它就是为了权谋而生的,若是离开这些,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所以陈大人和杨大人这些天频繁和我接触的意思是,督稽府,该到了选边的时候了,太师派还是国公派,我们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
“实际上,我认为你们只有一条路。”陈之安继续佯装着冷笑道,“跟着杨天心,你们就是在等死,等待被以儆效尤的那天,相信江大人的心里,实际上比我还要明白。”
“这种事,倒是说不定呢。”江澜说罢,扭过头去,望着室外的蓝天。
对他来说,这一切并不困难。
杨天心肯定有问题,但是他也不相信陈之安说的就全是实话。
渭国现在看似平安,但是身处东西方纽带上的这个位置,在双方火药味十足的当下,必然会有出事的那一天。
说得再夸张一点,哪怕明天雀国或者西方联盟发兵,渭国在几日之内亡国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督稽府是一张牌,不论是杨天心,还是陈之安,都想要攥在手里,至于怎么使用,那是另说的事情。
绝对不能这样!
督稽府不能成为这些大人物的政治筹码,也不能成为东西方角力的牺牲品。
这是他珍惜的事物,小艾也是,阿春也是,他已经不能再忍受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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