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们被纳兰浩峰骂“废物”,脸上齐齐露出恼火之色,本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却被窦云鹤拦住了。
窦云鹤深深吸了口气,朝纳兰浩峰作揖:
“抱歉,郭二瑛失踪的案子…的确是一宗未破的旧案,我们努力过,但是毫无头绪…每年像她这样失踪的人,单单是金宁县就很多起,我们衙门这点人根本忙不过来。”
纳兰浩峰冷笑不止:“道歉有什么用?能摘掉你们头上写着‘废物’的帽子么?能让凶手跳出来自首吗?”
窦云鹤微微一叹,没有再说什么。
罗鸿擦了擦眼角:“哎,痴儿,痴儿啊…”
郭三琥脸上没太多表情,似乎对自己二姐的死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郭阿牛嚎啕大哭:“二瑛,我的女儿啊,原来你过得这么苦,你到底是死是活…”
纳兰浩峰一拐一拐的冲过去,直接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速度之快,根本没人来得及阻拦——事实上窦云鹤也捏了把汗,若是纳兰浩峰要杀郭阿牛,这会儿多半能成功。
纳兰浩峰居高临下的望着郭阿牛,破口大骂:“你女儿?你当二瑛姐是你女儿?放你娘的臭狗屁!这会儿想起她是你女儿了?你配?你枉为人父!装给谁看呢…”
他的视线扫过岳峥、窦云鹤、左顺德等人:“你们是外地人,肯定不知道关于郭家的事情,也不知道郭阿牛这个老东西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说着,转过头死死盯住郭阿牛,脸上爬满了狰狞。
“你重男轻女,根本没把二瑛姐当成自己亲生女儿看待,在她眼里,她不过是一个打工的牲口,利用血缘关系可以源源不断抽取财富的工具!”
“所有的钱财、吃穿用度,全被你用来喂养小儿子郭三琥了!”
“二瑛姐她为什么会出走?她为什么不愿待在家乡、反而躲得远远的去外地打动?因为她在家里,体会不到家的温暖,只有冷漠与嫌弃——这一切都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二瑛姐上面还有个姐姐叫郭一琼,就是你的大女儿,老早被你嫁给村里的徐竹饮,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得到一笔不小的钱财。”
“你想用这笔钱给郭三琥盖房子娶媳妇,可惜那傻狗不争气,拿着钱去镇里赌博,全输光了,活该。”
“二瑛姐对你而言,最后的价值不过是嫁出去换点钱而已,要不是没有证据,我甚至怀疑你杀了自己亲生女儿、夺取那30两银子!”
“姓郭的老东西,当初我没打死你、让你中毒而死,已经够给二瑛姐面子了!”
纳兰浩峰说完,又想给郭阿牛一记耳光,这次却被窦云鹤和捕快给拉住了。
郭阿牛捂着脸哀嚎,急忙大喊:“我没有杀人,二瑛是我女儿,我怎么会杀她?你不要冤枉我!她好点每年打工都给我钱,这么孝顺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害死她…”
洛雨琴一脸讥讽的望着他:“说的也是,你女儿如此孝顺,钱还不都是你的?若是你杀了二女儿,等于是自己断了自己的财路,理由上说不通…只不过这理由真是让人恶心,呸!”
“郭阿牛什么家庭环境先放一放,人贱自有天收…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岳峥开口了。
他看了看众人,随后指着纳兰浩峰说道:“现在他招也招了,事情也都坦白了出来,窦县令,怎么处理?他让村民中毒,虽说一个村民也没死,但是危害极大,如何定罪?斩了?”
窦云鹤正欲开口,好几个村民抢先一步下跪,替纳兰浩峰求情。
“县令老爷,饶了纳兰浩峰吧,不管如何,我们村子没被他毒死一人,也不需要他抵命!他也是个命苦的孩子…”阿林婶率先开口了。
“是啊是啊,县令大人还是不要杀他了,他也是个痴情的人,罪大恶极的是杀死二瑛的凶手,是凶手害得纳兰浩峰误入歧途、导致我们中毒…”罗鸿也跟着求情。
“罪恶的源头是杀害二瑛的凶手,更可怕的是凶手还潜伏在我们村里!县令大人不如想办法揪出凶手,再惩治纳兰浩峰也不迟啊!”
“让纳兰浩峰去挖矿吧,不给他工钱,什么时候铅矿挖完了,就将他无罪释放…他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村民们眼巴巴的望着窦云鹤。
在他们充满期待的目光中,窦云鹤叹了口气:“你们倒是一群善良的人呐…可以不杀他,挖矿赎罪的这个建议很是具备可行性,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做一件事情…”
窦云鹤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纳兰浩峰,与我签订契约符…若是让我知道你作恶,我动一个念头就能决定你生死!”
这契约符有点意思了,简直比手铐还要好使…岳峥心中暗叹,旋即有些想当然的问道:“窦县令,把纳兰浩峰关进大牢、严加看管不就完了?”
也不等窦云鹤回答,洛雨琴抢先一步说道:“你这个笨蛋,忘记纳兰浩峰的修为了吗?他还会阵法,县衙门大牢顶多关关普通凡人,关修士的话,还是得需要契约符或封灵符。”
窦云鹤点点头:“洛姑娘所言极是!此时纳兰浩峰已经暴露,若是用封灵符封住他的修为,容易导致他被凶手杀害;不封他修为,他也有自保之力,如此一来,用契约符最合适。”
“这样啊,窦县令考虑得挺周全的嘛。”岳峥点了点头,心想:又是契约符又是封灵符,花样真多啊…
纳兰浩峰闻言,痛快的答应了:“县令大人,我愿意签订契约,一切只为找出杀害二瑛姐的真凶!”
他原本还叫窦云鹤狗官,这会儿有些认可窦云鹤,所以改口了。
窦云鹤对他说道:“你咬破指尖,滴一滴血在契约符上,然后敞开心神。”
纳兰浩峰照做,待他的血落到契约符上后,窦云鹤念念有词,契约符上的血开始发光,彻底融入符纸中,接着整张符也开始发光,最后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纳兰浩峰的眉心。
一种无形却又实质的联系在窦云鹤与纳兰浩峰之间建立了起来。
岳峥以及广大村民都看得一愣一愣的,洛雨琴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淡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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