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墙上的钟表一下又一下响着,周边隐隐约约好像穿了阵阵鼓声。
黑幕降临,挂在窗边的暗黄色窗帘随着缝隙中透过来的风轻轻拂动着。
床上的猛然坐起,汗珠流从下巴处滴答下来。
梦里的一幕幕,像是过电影般匆匆闪过,却无比清晰。
梁墨垂着头,她好像睡了很长时间,做了很长时间的梦,梦到了以前,梦到了那段被藏在最深处的记忆。
房间里很安静,都能听到梁墨细喘的声音,她黑曜石般的眸子冷漠地直视着前方。
外面没有月亮,房间里很黑,伸手看不见五指,她却还能依着自己的记忆,直视着前方桌子上放着的照片。
那是小时候他们一起照的全家福,里面还有梁述。
她想起来了所有。
所以,那天苏兢找到梁述原本打算是要害死自己父母的,但是叔叔并没有同意。
那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梁墨脚尖刚刚着了地,啪一下,屋子里的灯亮了。
“阿墨”喻疏白此时站在门口,客厅里的灯他并没有打开,所以他开门的时候梁墨也没有发现。
“阿墨”他又叫了一声,比起前一声,这次的语调更多了份坚定和心安。
他站在门口没有过来,阿墨也没有站起来,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相视着。
梁墨含笑慢慢伸开了双臂,“疏白,抱抱。”
喻疏白眼神中有了些变化,嘴唇蠕动了两下,像机器人般僵硬地迈开了步子。
他腿很长,两步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半蹲了下来。
“想吃点什么?”
他声音沙哑,眼下青黑,似乎没怎么睡好觉,整个人疲惫不堪。
梁墨只觉得有些心酸,五味杂陈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受是什么了,直接胳膊抬起,环住了他的脖子。
“我这是穿越了几年?你怎么变老了?”她拉着声调,不像之前的她就算说在亲热的话也会让人产生距离感。
她,这是在撒娇?喻疏白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了?变老的你成哑巴了?”
“不是。”他摇了摇头,用手擦拭着她的额头,“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会着凉的。”
梁墨看着他抬眼看向自己额头的眼睛,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脏。”
喻疏白愣了下连忙把手收了回来,“是我没想到,手里有太多细菌了。”
“不是,”梁墨失笑,“我是说我的汗脏,你有洁癖,会难受的。”
她说话温温糯糯,倒不像之前的她了。
“梦到了什么?”
喻疏白反而问向了别的,也许她的梦境,就是她变成现在的原因。
梁墨扬起的嘴角定住,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倒是不肯说。”喻疏白埋怨似地看了她一眼,拿过旁边的纸巾,重新替她擦了擦汗。
“你”
“说梦话了,哭的好大声。”喻疏白垂着眸子又拿过浸湿的毛巾擦了擦她的脸和手。
“你看,眼睛都肿了吧?”他的语气尽是无奈和心疼。
“我,说什么?”她情绪有些低落,却还强硬地装出没事的样子。
喻疏白拍了下她的头,“傻子!”
他退了步,走了出去。
梁墨看着他的背影,穿上他刚刚拿过来的鞋子走了出去。
刚出卧室,她就听见了切东西的声音。
她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喻疏白将切好的水果倒入了锅里,中火煮着。
“去把桌边的药吃了。”
喻疏白看着锅里的粥,拿着勺子轻轻摇动着。
梁墨往后看了眼,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水的旁边,是一板胶囊。
“阿莫西林?我咽不下去。”她从小一吃那个就干哕,吐了几次,就再也没吃过来。
“旁边有勺子,打开倒勺子里面,加点水,搅拌搅拌。”他说的一脸认真,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那也太苦了吧?”
“没有糖,加盐?”直到现在,他都没正眼瞧瞧她。
梁墨有些气急败坏,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胳膊,她用的力气很大,喻疏白却像没有知觉一样,“闹什么呢?”
她语气里满是无奈。
“没有。”
“怎么会没有?”她走到锅的旁边,刚把手伸过去,晃动着粥的勺子忽然被人松开,瓷勺碰撞到了锅的边缘。
喻疏白抓着她的手,看见她没事松了口气,“你疯了?”
“你明明就是有事,还说没事,你这样我多难受。”
“所以呢,你这样我就不难受?”喻疏白眼眶红了,梁墨心软了。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却说没事,这样我多难受?”喻疏白用行动告诉她,她如今做的是错的。
“你以前也说过,有什么事一定会跟我说,我们一起解决,可现在呢?你总憋在心里。”
喻疏白强忍着圈在眼眶中的泪水,一字一字地质问着她。
他也心疼她,自己不该一次又一次地揭她的伤疤,但是事情总是需要面对,他希望的,是两个人一起面对。
如果梁墨再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那从前的种种,一定会再次上演。
他不希望,也不肯。
如果注定是一个圆圈,他也定要找到最薄弱的地方,冲出一条路。
梁墨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逐渐变化。
她其实也不想这样,自己明明很想告诉他,让自己面对这些事情,想让自己开心起来的,但是负面的情绪太大了,把她原本的情绪压了下去。
“疏白。”她轻轻开口。
“我想起来了那场车祸,我爸妈,”她哽咽道,“好像是被人害死的。”
两个人坐在沙发旁,喻疏白将刚才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推给了她,“还热着,喝了。”
梁墨攥着杯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杯子里的水太热了,还是因为自己本身有些紧张,她觉得手心里出满了汗。
“对不起,疏白。”
“你跟我道什么歉?阿墨,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可以让你依靠的,你不用什么都压在心里,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
梁墨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喻疏白眉头微蹙,怎么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
“阿墨?你怎么了?”他说着便往那边移了下,伸出手想握住她手的时候,她像是被吓了一跳,立马缩了回去。
带着警惕心看着他,喻疏白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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